李木子说到最后,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啜泣着道,“我不服,我真的很不服,为什么!我真的,好难受。”
桑落静静的听着她的哭诉,眼中带着温和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这一步确实很困难,无异于破土之芽,如今你就是那个最出头的,自然是盯着你打。”
“也许可以转换思路,他们之所以不服气,是因为你太强了,若是你弱一些,他们早就把你拽下来了,你哪还有坐在这里哭的机会。”
桑落打趣道,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李木子,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他们嫉妒你讨厌你,又必须服从于你。”
李木子啜泣着抬头,双眸湿漉漉的红着眼眶望向桑落,她第一次见到桑落这么恶意的笑着,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可又十分平淡,她继续听着桑落说,“其实,他们所谓的小花样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唾手可得的利益被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人夺取,就好像村里的狗哪一天把房子占了,把他们赶出村。”
“很荒缪,是不是?”桑落望着窗边枝丫上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雀,“木子,这个世界上的讨厌大多是有原因,究其根本,不过是利益。”
“权势名利,这些在他们认知里,只有男性可以获得,所以当异类出现,他们第一反应就是驱赶,这是动物天性,也是人的本能。”桑落指了指外面的鸟雀,变化出一只斑鸠飞过去,惊得两只雀儿扑腾而走。
“你看,斑鸠比他们强大,即使占据了他们原来的领地,他们也不敢反抗。”
“大人,我会努力变得更强大,扭转他们的想法。”李木子仿佛有了新的活力,却被桑落戳了戳脸,仿佛是无奈,“对自己有利的根深蒂固观念很难拔出,不要做无谓的事。”
“大人的意思是?”
“人是趋利避害且适应力极强的,你要让他们适应你。”桑落握住她的手,“不要吝啬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恩威并施,让他们意识到你可以影响他们甚至决定他们的命运,再适当放权给些甜头,他们心里便有了掂量。”
“你是县令,是官衙的掌权人,官衙内部人员调动和晋升撤职决定,甚至是一盆花怎么摆放,谁也不能越过你。”桑落说的稍稍严肃,能看出李木子此刻收到了极大震撼,“李木子,这就是你的权利。”
“不过无论是杀鸡儆猴,软硬兼施也好,还是借刀杀人,以逸待劳也罢,都只有一个目的,肃清团队恶风,能让整个官衙向好。”桑落忽而笑了,“不过这个大局观你一直有,这个是我为什么选你的原因。”
“你所欠缺的,就是管理和识人心,但既然一班的刺儿头也能服帖,这些也可以试试,你觉得不行的时候,告诉我,我会为你处理。”
桑落算是给李木子一颗定心丸,她站起身,“你这会儿估计也没有泡温泉的兴致,把这个带上吧,眼睛都肿得跟小兔子似的。”
李木子不好意思的拿着半遮面的兔子面具带上,只露出粉唇,更添上神秘,兔子上的珍珠流苏一晃一晃的,清清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