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子被人扶着,强忍着疼噙泪喊了声,“神明大人。”
桑落扶着李花子,又用手去触摸那源源不断滚动热血的伤口,轻声安慰道,“辛苦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李花子能感受到腹部不再疼痛,虚弱的点点头,又拉着桑落雪白金色暗纹的宽袖道,“大人,他们都不是好人,一定要。”
“安心,我不会手软。”桑落扶着李花子坐在变幻出的软椅上,吴泽轩彼时强撑着坐起身,刚开始他的左腿疼痛万分,如同有千万把刀子在割伤,倍受煎熬,此刻却稍稍好些,只是大把大把的汗珠往下滚。
“还挺能忍。”桑落走到吴泽轩身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小腿骨,“这一脚,是骨折了。”
“试试看起身走路。”桑落轻轻敲了两下,吴泽轩便像是脱离苦海一般,缓了缓劲儿,就起身,惊讶不住,“没事了。”
“你去照顾花子,顺便把这册子捋一下。”桑落一挥手,那头便多了茶几果点册子和一把软椅,李花子已经稍稍多了精神,吴泽轩缓步走过去,路过浑身被藤条树支缠住的袁华,男人眼中哀求着,嘴巴却被藤条狠狠裹住,只留一双恐惧的眼睛。
桑落今日是穿着浅浅翠色的银边立领薄长衫,齐腰褶裙是远山黛青碧水的宽阔无边,云肩是深绿绣着淡色玉兰,整个人高雅秀丽,清妍诗美般,挽着花苞般的发髻簪两只圆润玉簪,独一流苏而坠,不染俗尘。
一共八人,连带着陈天都被藤条树杈困着,藤条慢慢缩紧,一步步碾磨着他们衣角脸颊,藤条多有小刺粗粝,磨得生疼。
杨家的人刚刚一见动刀子便龟缩不出,听着没什么动静,才稍稍看了两眼外面,不真切的看着几个模糊又庞硕的影子。
“自己交代还是?”桑落悠哉的踱步,松了其中一个人的嘴边藤条,只听那个人哆哆嗦嗦喊着饶命饶命,说着自己可怜的经历,有什么八十岁老母三岁小儿,其他人只能用眼睛去瞧着前方,好在是桑落把他们聚集成一个圆圈,彼此相互看见,寂静无声处,满是未知的恐惧。
李花子欲起身,吴泽轩按住她,眉眼满是嫉恨,沉重着脸色将册子让一半给李花子瞧,李花子刚扫了两眼,便立时狠皱眉梢,将册子拿过去一页页翻起来。
这边的桑落颇为生气叹了一口气,“就这些?”她微微蹙眉间,藤条抖变荆棘,万刺穿身。
那人疼得边叫边求饶,疼得泪流满面,其他人看得万分清楚,那荆棘是如何一步步变大刺入身体,越刺越深,那人是如何哀嚎痛苦的呻吟,而后又拼命哀求着,整个院子静悄悄,便格外刺耳。
不消几个瞬息,便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你,好好交代。”桑落随手一指,便是袁华的弟弟袁服,袁服跟着袁华从来没吃过瘪,哪见过这阵仗,张口也是要求饶。桑落拧眉不悦,荆条转瞬刺穿了他的膝盖和肩膀,露出累累白骨,阴森可怖,直逼每个人心头。
接二连三倒下了几个,鲜血淋漓着,大片大片流淌汇聚成刺目的红河,在蚂蚁大千世界里,便是尸山血海。那几具已经是没几块好肉了,悄不声息的,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