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理直气壮道:“一口唾沫一个钉,小爷不来那些虚把式。”
沈渐耳边响起的却是另一句话:“等这老王八蛋坐下,就先把那两人砍了,不动明王法身,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十息,争取五息办完事,然后背着我跑得越远越好。”
他眨了眨眼,表示懂了。
反手握刀,拇指轻推,呛一声,刀锋出鞘。
山寂坐了下去,脸上一片祥和,伸出右手,捏出一个法印。
脑后便生起大小数个不同大小光圈,大圈套小圈,金光熠熠,火焰飞腾其间。
沈渐的刀劈了下去。
郭震洲和辨空正在退,两人手上都握着金刚杵,看样子是想在身前打造出一座金刚大阵,以防不测。
想法是对的,但没想到沈渐的刀从一开始就是在针对他们。
刀劈下,越过山寂脑后法相光圈。
两僧惊骇下,双手结印,祭出金刚法相。
尚未构建完整的金刚阵图砰然崩碎,刀光一闪,再闪……
不多不少,一共五刀。
刀光尽敛,两僧法身相尚未只显化出小半不到。
沈渐倒滑回去,背一弓,王郎就已经伏在背上,风雷之声大作,湖面浪花激荡,水未落下,两僧衣袍尽破,显化的半身法相轰然倒塌。
山寂法身已显,口不能言,眼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渐斩落两位师侄背起王郎扬长而去。
“这样骗一个老实人不好吧!”
沈渐不禁有些内疚,出主意的虽然是王郎,做事的毕竟是自己。
王郎呵呵:“老实人,如果你去过魔天大陆的佛国,你就知道,没有一个光头是无辜的,就算把他们全部杀光,那也只能叫替天行道。”
沈渐不太相信:“真有那么严重?”
王郎道:“屁大点地方,几十万僧人,千万人供养,不事劳作者衣食无忧,住的地方富丽堂皇,而供养他们的人生活得猪狗不如,生死皆由僧人一言决之……你没见过自然不会相信,别看这些人嘴里面说得天花乱坠,内心里男盗女娼,比仙朝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好在沈渐奔跑速度够快,才没全部喷到他脖子里面。
听得出来,王郎对佛门意见极大,甚至远远超过了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魔天诸国,至少在他眼里,魔天诸国虽然同样不咋地,总比佛国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做法光明磊落。
其实这么天相处下来,沈渐对这位前辈的脾气性格多少有些了解。
用他的理解,就是属于那种愤世嫉俗,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在这种人眼里,永远是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又奇崛愤激,总带着一种想为世界改变点什么的激情,所以才格格不入,无论在魔天,还是仙朝,都很难找到一片合适的立足之地。
如果真让他改变了世界,全是一帮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崛愤之流,天下又会乱成什么样子?
真不敢想象。
他这辈子的三大愿望:娶几个温柔漂亮的老婆、生一堆儿女、最后则是送走观象。
二十几年光阴一晃而飞。
一件不成,不得不说这是人生的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