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里接收器的信号一直没有断。
只是那头的传感器应该被人为破坏,信号断断续续,声音模糊不清。
但里面女人的哭喊声,男人不堪入耳的骚话,肢体的撞击声在陆慎霆听来却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像是有数只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捏着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渐渐,声音里再也没有女人的哭喊出现,而男人们淫邪猥琐地说着——
“别管了,我忍不了了,不听话就先打一顿。这臭婊子也是自找的。”
“三个地方够分,一起啊!”
“这里该我了,你们都爽了两三回了。”
“……”
副驾驶上的周航听得手直发抖,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总裁。
他也心痛得要命,何况深爱着温小姐的总裁。
“总裁,不要再听了。温小姐她……”
男人双眼无神地注视着手心里小小的圆片。
他的指尖剧烈颤抖,手指慢慢蜷起,声音消失在渗着冷汗的掌心。
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灵魂。
男人坚毅的背脊弯了下去,双手插入短发不断撕扯,低头的瞬间,通红的眸底被水雾弥漫侵袭。
从四岁起再没出现过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溢出。
垂下眼睫,无尽的黑暗将他拖入地狱,撕心裂肺的痛苦,从眼睛开始向外蔓延,直到全身都被包裹浸润。
“宥宥,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让你乖乖等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就这么想抛弃我?”
恍惚间,脑中跑入小女人温柔清淡的嗓音——
【陆慎霆,我不是给男人下药上床的荡妇。我什么都不欠你。】
一个小时后,达到现场。
上百名警察私人安保将占地仅一千平的废弃厂房,包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警察拿起喊话筒,正要警告犯罪嫌疑人。
眼角余光瞥见穿着黑色西服,浑身散着暴戾之气的男人与他擦身而过。
完全不顾里面的罪犯有没有武器,径直朝厂房大门走。
陆慎霆走过一名警察身边,顺势夺走了他手中的枪。
“陆总。”
警察错愕,想要要回手枪。
他们的配枪,每颗子弹都有编号,任何开枪行为都需要解释。
别说是枪支被其他人使用,就是不在眼皮子底下一会都会受到严厉的惩戒。
跟在陆慎霆身后的周航,拉住警察,沉声告知:“你枪支的使用情况,陆氏会出面与你的上级说明,你不必担心。”
说完,目光瞥向男人高大阴郁的背影。
现在谁都拦不住他。
一脚蹬上锁生锈的铁门,应声倒下。
尘土在射进黑暗里的阳光中飞扬。
衣衫不整的男人,四散逃窜。
“砰砰砰”三声枪响。
不给任何机会,直中眉心。
随即,空气内除了硝烟味,再无其他声响。
半分钟后。
冒着白烟的枪,从男人发颤的手指间滑落。
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将静谧打破。
黑色高定手工皮鞋步行在仓库脏乱不堪,满是垃圾的地面上。
绕过堆积起的木箱,一双女人赤裸的腿刺入男人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