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聚子时,雷聚阴处”,子时是下半夜一点,雷聚阴处,捞阴为阴,阴处就是纸铺。
扎预?
滕叫天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相信。
滕叫天的不安又来了,他回纸铺,坐在院子里。
滕叫天不敢睡,要等到子时。
他拿出酒来,坐在院子里喝酒,看天。
扎预是扎术的一种,就像观天相一样,预言事情,祖宗留下来太多传奇的东西。
滕叫天想想,自己这半辈子混得,有点惨了,还以为自己的扎活儿,在南城也是不错的,没有想到,自己就像没有入门儿的一个扎匠罢了,还不如那些小纸铺来得纯粹。
快一点钟的时候,起风了,院子里的树被刮得“哗哗”响。
“雨聚子时,雷聚阴处”就算是这样,那雷聚阴处,就非得是叫天纸铺吗?其它的纸铺也有可能。
滕叫天越发的不安了。
一点钟,真的就下起了大雨,雨非常的大,滕叫天进房间,站在窗户那儿看。
突然,一道闪电,随后就是一声大雷,那雷竟然把院子里的树下避去一半,滕叫天是目瞪口呆。
十几分钟后,雨停了,很快,星星和月亮就出来了。
滕叫天到院子里看,百年的大树,活生生的被劈开了一半,劈开的一半在地上。
滕叫天心里直哆嗦,这要是劈在……
滕叫天休息,一直到天亮,他仿佛都听到了那雷声。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老岳来了。
“老板,这……”
“昨天下大雨了,雷劈的。”滕叫天说。
“这……南城昨天没下雨呀!”老岳的话滕叫天一愣。
他想了半天说:“有可能是局部。”
两个人忙到快中午了,才把那劈下来的半个大树弄出去。
伊一元来了,站在门口。
“伊兄,看热闹来了?可惜,我没有被劈死。”滕叫天说。
“哟,滕兄这是怪我了?”伊一元说。
“伊兄你多想了,请喝酒去。”滕叫天从纸铺出来,和伊一元去了西郊观巷。
喝酒。
“伊兄,这是扎预呀!”滕叫天说。
“嗯,十几年不用了,还算灵。”伊一元说。
滕叫天昨天就想,伊扎会扎预,果然不其然,滕叫天心里还是吃惊的,就伊一元的扎活,也只能算一个中上,没有想到,竟然会扎预。
这不只是扎活的事情了,是扎术。
滕叫天心里也是骂着,自己就像一个大二货一样。
“谢谢伊兄,你帮了我一次,如果你不说,也许劈的就不是树了,而是我。”滕叫天说。
他是这样说,下雨了,他不可能在院子里呆着的。
伊一元笑了一下,那笑有点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