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霸踏出几步,脑中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正道声讨大会’上与孙儿的试剑。
那时自己其实是动了真格,想试试孙儿到底有没有掌握辟邪剑法,结果孙儿只是出了些没有任何章法的怪招就将自己完全制服住。
王元霸觉得,这显然是孙儿的运气。那次交手前他王元霸已是喝的有些醉了,脑袋昏昏沉沉的,面对一个没有内力,不通剑术的孙儿却以正统刀术相逼,一招一式没有对应上,难免会出现失误。
但为了这次上山取剑谱,他王元霸可以说早就铆足了精神头,势必要把他孙儿拿下。
这一次,一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岳不群已经站定在身后,王元霸左右腰身各负了一把亮灿灿的金刀随时准备出鞘。虽已是一大把年纪,头发胡须都已是花白,他却仍很有精神头,心中的斗志不减当年。
在岳不群指明了路线以后,他一步步朝向那顶峰崖口逼近,动作越发轻盈,身体也越发活泛,好像那辟邪剑谱已经唾手可得,要将他引向那至高的武学之境。
一到思过崖口,果然,王元霸就看到了自己的孙儿。那白衣的青年坐卧在一块平坦的巨岩旁,岩石之上有几碟小菜,一壶温酒,甚至壶口还在往外吐着白气,甚是逍遥快活。
那白衣的青年就这样镇定自若地凝视着逐渐走去的自己,好像彼此并不相识一般坦然,他无疑就是自己的外孙林平之。
“平之孙儿!你在这里作甚?偷取了你爹爹的七十二路辟邪剑谱,却还跑到人家华山来撒野?赶紧将剑谱归于原位,向华山的前辈们叩首道歉!”
王元霸一见孙儿便是高呼道,林惊蛰连看都没看外公一眼,又斟了一壶酒,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想到‘万万没有料到,第一个上山找我的人,竟然会是你王元霸。’
“我在这里,又怎么不行。我自斟自饮,并未伤及无辜,于这一边荒地,谈何撒野,又道什么歉。”
“剑谱本就是我林家的东西,与外翁你毫不相干,若是我爹爹不依,你带他来见过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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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王元霸气得浑身发抖,脸上涨得通红,虽然他早预料到要跟外孙在这里真刀真枪杀上一场,却没想到外孙口气如此强横,丝毫不给他一点颜面,
怎么说他也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又怎能被一个黄口小儿论服?
“你在声讨之日口口声声说林家并无什么剑谱,今天却是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你满嘴胡言,信口雌黄,欺骗五岳剑派,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业障么?”
“林家本来就并无什么了得的剑谱,我又哪里欺骗了五岳剑派。”
“我并不觉得这辟邪剑谱有多么了得,但是这也终归是我林家的东西,就如同我所写的一样,想要夺走我家传之物,就先取走我的项上人头,踏过我的尸体再说吧。”
王元霸已经拔出了左右腰身的两把金刀:
“孙儿你已堕入魔道,休怪外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