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泽德，不对，是圣女玛丽正在一扇紧闭的门户之前伫立。
全身上下只用一块白色的亚麻布遮体，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之上，面容恬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上去无比庄严、圣洁。
她在等待天堂之门开启，奉献自己的一切，完成最后的蜕变。
玛丽身后是跪拜在地的圣灵十字军教众，同样是只穿了一块亚麻布，只是和圣女不同，没有威严，只有丑陋，如同他们的内心。
我们在天上的灵，
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火焰永恒不熄，
免除我们的债，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一份被修改过的祈祷词发自教众们的口中，在静室中飘荡、回响。
神灵收获赞美，信徒免除罪责。
和魔法世界没有什么不同，这是一场交易，也仅仅是交易。
……
地狱，潘地曼尼南。
狂风呼啸，黑色的雪花缓缓下落，冻结了熔岩，掩埋了大地。
这里是当前心灵的映射，也是未来命运的预兆。
涅加尔趴伏在冰寒刺骨的积雪中，已经很久很久了，仿佛从时间之初到万物终末。
谎言之主内龙始终没有现身。
在彻底化为冰雕之前，涅加尔站起身形，迈着沉重、僵硬的步伐，离开了魔王的宫殿。
祂的身体几乎没有温度，一如此刻的心情。
不祥的预感侵蚀了涅加尔的思维，无尽的恐惧占据了祂的内心。
涅加尔感觉到死亡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接近自己。
这是祂为冥界之主时夺取的能力——
死亡感应。
祂本想在潘地曼尼南获得庇护，想对祂的主人谎言之主内龙祈求，想用一切来交换祂的生命。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黑色的飞雪凝滞了祂的脚步，冻结了祂的思维，祂意识到，只有响应康斯坦丁的召唤才有希望活下去，这是祂唯一的选择。
前行的道路早已被规划好了方向，只有在偏离时，才能够感受到命运的束缚。
……
午夜临近。
南美的原始森林中，暴雨倾盆。
“现在吗？”
康斯坦丁看起来非常阴冷，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儿应该没有卫生间吧，我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你很多年没有使用人类的身体了，这身衣服我还是很喜欢的。”
“不用，我想试试。”
沼泽怪物那张由藤蔓组成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笑容的表情。
康斯坦丁的身体瞬间被柔软的枝条束缚，完全无法行动。
“你想做什么，我们契约都签好了。”
“契约的唯一价值就是用来违背。”
沼泽怪物的语速比以往快了很多，那些不停抖动的叶片，表明此时它内心的激动。
“好吧，你说的对，不愧是植物学家，亚力克·霍兰。”
“明天这个时候，我才是真正的亚力克·霍兰。康斯坦丁，要开始了。”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康斯坦丁发现自己来到了灵薄狱，当然只有他的灵魂和意识，但束缚他的那些枝条依然存在，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看起来康斯坦丁又失败了。
……
一小时前，米国旧金山。
“妮缪，你这迷药管用不？”
“当然，你没看到克拉克直接倒地了吗？”
“你特么得至少在调料里掺了半斤氪石粉，和迷药有一美刀关系吗？”
“你懂个屁，氪石也是炼金材料。别废话了，康斯坦丁的灵魂碎片马上消失，按照约定，时间就要到了。”
保罗和妮缪两人完成了战斗前的最后一步，搞定蝙蝠侠和超人。
“卡拉、蕾切尔你们两个留守。”
保罗摸了摸两个女儿的头顶。
“好，老爸。”
卡拉似乎有一点不高兴。
“哼，啰嗦。”
蕾切尔还是那张三无脸，不过小情绪表露无遗。
“小猪啊，整天哼哼哼。”
保罗捏了捏蕾切尔的脸蛋。
“讨厌死了，卡拉我们回屋子里去，让他自己搬。”
在保罗家里的捣蛋鬼们眼中，去打恶魔就是一次娱乐活动，现在不带自己去，当然要有意见，至少表面上得有。
康斯坦丁把所有可能性都考虑到了，沼泽怪物的反应当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提前让保罗把他的灵魂切了两块下来，一块用来传递信息，另一块藏在他的身体上用来定位。
他为这次复仇，几乎付出了一切。
虽然纽卡斯尔事件过去多年，但阿斯特拉已经成为了康斯坦丁的执念，他抱着必死的觉悟，策划了行动方案。
现在已经万事俱备。
“怎么还不出发，从定位上看，沼泽怪物在秘鲁，我在那个国家的传送阵设置在利马，离目标点还有一段距离呢，别耽误时间了。”
从那天过后，虽然两人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可妮缪好像变得温柔了一点，做事情也积极了很多。
打手们都藏在死亡印记空间，只有妮缪陪着保罗，因为她在全球各个国家都建立了传送阵，方便随时逃命。
“不着急，我让丹尼一直跟着康斯坦丁呢，我不信任他。”
“真狡猾……唉，怪不得能骗走我的身心，你摸摸，什么都没有了。”
“别闹了，也不分时候。你回印记空间去，等涅加尔和沼泽怪物缠斗的时候，我会立刻发动传送。”
“好吧，好吧，真无情。”
妮缪飞快地吻了保罗一下，才嘟囔着进入了印记空间。
“卡拉，妮缪那个碧池勾引保罗。”
“嗯，讨厌死了，想办法赶走她，不过听说她很照顾赛琳娜，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不用怕大饼脸，家庭投票优势在我们这儿，你、我、阿蕾莎这就3票了，戴安娜肯定也有意见，我们必胜！”
“可老爸，赛琳娜，妮缪，丹尼也是4票啊。”
“保罗那票必须弃权，他最宠你了，不答应，你就哭。”
“不好吧，我可坚强了，根本不会哭的。”
“……”
就在保罗通过肥猫丹尼尔观察沼泽怪物的时候，他和妮缪的亲密小动作都被别墅中的卡拉和蕾切尔看在眼里。
“喂，你们两个别说悄悄话了，马上到平安夜，准备工作别忘了啊。”
“遵命，老爸。”
“哼。”
……
黑暗与光明交替，新生与死亡相依。
冬至日的前一天即将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