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回家了
“我…该…回去了？”
保罗感觉整个世界像是被拉长了，那句下意识重复的话语，进入他眼眸中的光线，传入耳中的声音等等，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思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十分遥远。
现实所呈现出颜色都被拉伸、扭曲、融合，一条流光溢彩的通道出现，然后就是时空瞬间转换造成的剧烈冲击。
保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根橡皮筋那样，一端被人猛地拉到了2008年，另一端还固定在1978年，而停留在过去的那只手忽然松开，啪的一声，30年的时间被骤然压缩成一个点，自己也瞬间收缩成一团，携带着那旧日的岁月到达未来。
紧接着未来的各种信息又在一刹那灌入他的脑海中。
保罗在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在一辆汽车的后座上，怀中抱着阿蕾莎。
街道比较拥堵，车辆在缓慢前行。
正是他离开时的景象，但他一时不敢确定这是虚幻还是现实。
当他的认知逐渐清晰时，似乎已经离开了身体的意识又重新回归。
虚幻这才真正化为现实。
紧接着各种情绪像决堤的洪水，刹那间涌入了他的脑海，或者称之为心灵更加准确。
保罗已经快几十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导致以他堪比超人的身体素质，都无法抵挡，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使得他全身酸软。
然后保罗自身情绪也被引动——欢喜、愤怒、哀愁、思念、悲伤、恐惧、惊悸。
这些智慧生命所具有的基础情绪即将爆发。
更可怕的是，无法控制。
这是保罗用残存的理智，瞬间做出的判断。
“法克，还不如在1978年种蘑菇呢，妮缪你这混蛋。”
这也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片刻之后，尘埃落定。
“唉……希望还有活人吧，家里那几个肯定没事，普通人估计得死光了吧。”
保罗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然后发现死亡二姐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呼……哎，是二姐啊，什么情况，说好的70年呢，妮缪那个老骗子怎么能把我送回来？还有啊，你也学坏了，我差点就把一个城市的人都清空了。”
在见到死亡二姐的时候，保罗如释重负，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上。
他不是天生的杀人狂，没法对毁灭无数生命这种事情做到坦然面对，现在没事了，保罗才觉得身体和心灵都充满了疲惫感。
“具体原因自己去调查。
“你是该多思考一下了，把我和你说的话都忘了吧，本来送你回到过去是想尝试扭转墨菲斯的命运，同时也让你能够更好的体会人类情感，结果……
“想想你那个不靠谱的计划，能不让你回来嘛。”
这次死亡二姐换了一个新造型，留着爆炸头，穿着黑色的小吊带背心，下身是热裤，翘着二郎腿，光着脚丫，还一晃一晃的，有点像老大妈和小太妹的综合体。
保罗被那眼前只洁白的小脚晃得有点眼晕，精神病发作，掏出一根烟来，塞进了死亡的脚趾缝里。
“啪。”
点燃。
“呼……这下好了，刚才总觉得缺点什么。”
“猫咪，我收回刚才的话，就冲你这脑回路，恐怕路西法也没法引诱你堕落。”
“抱歉，二姐，刚才一下子吸收了太多的情感能量，有点不清醒，其实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保罗连忙解释，死亡没有一点压迫感，就像是他一个多年的损友。
“二姐，这次梦之红宝石和头盔都没拿到，感觉回到过去的这些年完全没用，白白浪费时间，还有你那个倒霉弟弟的破事我也不想管了，祂对赛琳娜的处理方式实在成问题。”
看到保罗又重新躺平，一副颓废的模样，死亡感觉有些好笑，把脚上的烟塞进了他的嘴里，还用脚趾搓了下他的鼻子，才说道：
“其实无尽家族中的每一个成员从诞生之日起就被规则所束缚，我们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在探索和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这点从我们的名字里就能看出来。
“墨菲斯包含着整个集体无意识，如果没有了规则，集体无意识就会吞噬他，导致人类也会被吞噬。
“而我们又都想要摆脱这种宿命，所以必须进行各种尝试，整个多元宇宙中的生命都是试验品，包括那些对凡人来说高高在上的神灵。”
死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才像一个真正至高存在，而不是那个活泼又不失温柔的邻家女孩。
“试验品，包括我？你呢？”
话语有些词不达意，有些唏嘘，还有些失落。
“不高兴了呀，嘻嘻，放心吧，我和他们不一样，早就迈出了那一步。”
死亡轻笑一声，又揉了揉保罗的鼻子。
“那安娜真的是你吗？”
“算是吧，我每100年都会选择做一天凡人，这是一种体验，也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不然很容易被宇宙意识同化。”
“可安娜存在了很久啊。”
“喵咪，时间对你来说可能是一张网，一条线，而对我来说是无数个点，我可以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的任意时刻。”
“那时候，你……”
死亡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保罗，你来到这个多元宇宙是一次非常意外的事件，像是往命运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激起了波澜，造成的变化远超你的想象，所以有很多高层生命都在关注你，祂们都想从你身上获取跨越阶层的秘密。”
“真可怕，我会不会被祂们抓去切片。”
保罗撇撇嘴，双臂抱胸，做出恐惧的样子。
“抓你有什么用？观察这种改变和后续发展才是重要的，不过也不全是这种想法，所以赶快提升实力吧。”
“又转移话题……”
“快走吧，你的麻烦事多着呢，记得在墨菲斯出来之前找到红宝石和头盔，算是帮我一个忙。”
“OK，没问题。”
啪的一声，保罗拍了死亡的脚掌一下，算是达成约定，“击掌为誓”嘛，又没规定是手掌。
没有再继续问，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到时间是不能说的，知道了反而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这点他选择相信死亡二姐。
阿蕾莎还一无所觉，她只是发现所处的环境变了，不过小家伙对这些事情并不太关心，爸爸在身边，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阿蕾莎，一会你回房间里自己玩，爸爸有事和戴安娜说，好不好？”
“不好。”
“……”保罗。
“乖，让丹尼陪你，真的很重要。”
揪头发，摇头。
“……”
半小时过去了。
阿蕾莎看着爸爸的严肃脸，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也终于答应了。
保罗大喜，直接命令司机去博物馆，他要去找戴安娜，他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可以躲避风浪的港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