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温宝儿低头看了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没办法,这‘以后就知道了’听起来像是大人哄小孩的常用话术,可她温宝儿不小啦!
杨旭也没有想到温宝儿联想能力如此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更是让脑补能力不俗的温宝儿羞红了脸。
一个小时的休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对好口供,编好故事的辩护律师蒋大状申请被告杨国驹上了证人席。
“杨国驹,你之前为什么要撒谎?”
“我也不想这样。”
证人席上的被告杨国驹,看着唱双簧的蒋大状,心中感觉有些好笑,但知道此刻是关键的‘坦白局’,他必须全力以赴演一演。
“但是我老婆突然这样死了,我怕警察和陪审团觉得是我杀了人啊。”
“整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辩护律师蒋大状继续捧哏,助力被告‘坦白局’。
“那天晚上我游绳入屋,看到若丽的日记和那张照片,我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看见有瓶红酒,还有若丽的抗抑郁药,于是我就喝酒服药。”
被告杨国驹演了起来。
“那之后呢?”
辩护律师蒋大状牢牢把控节奏。
“之后若丽回来了,我说很想和她复合,但是她拒绝了。”
被告杨国驹说道:“还说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接着我药力发作,失去了记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不会吧?又来这一套?”
听众席上的温宝儿听到这套谎话,瞪大了眼睛,低声吐槽道:“又是吃药又是失忆,他真把所有人都傻瓜?”
“存在即合理。”
杨旭笑道:“这种标准脱罪套路正因为很实用也很好用,所以能一直大行其道,至于法官和陪审团信不信?他们总归是会信的,毕竟主观常识不重要,就算被按在地上摩擦,也不能作为决定性的力量。”
“那还要陪审团干什么?”
温宝儿不解:“陪审团不就应该以普通人的视角,以常识来看待案子,不至于被陷入法律专业陷阱,一切都从法律出发,抠法律条文字眼,彻底没了人性,而忽视最基本的常识错误吗?”
“因为这是一个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的社会。”
杨旭说出了关键。
辩护律师蒋大状和被告杨国驹,却没有管别人这么想,很认真的在那演双簧戏。
“你清醒后,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若丽死了,药丸洒了一地,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死了,我很害怕被人看到以为我杀了她,所以我就游绳离开。”
被告杨国驹‘动情的坦白’:“我也吃了若丽那些药,我很怕我自己也和若丽那样突然死掉,我又不敢去医院,又怕人知道这件事,然后我就去找了一个无牌医生给我洗胃,接着回到家,我就把所有的工具都扔了,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说你失去了记忆,有没有可能在你不清醒的那段时间,强迫你老婆吃药,令她中毒而死?”
辩护律师蒋大状继续通过问话来引导陪审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被告杨国驹‘痛苦’道。
“所以你在不清醒的时候,做过什么完全不记得?”
辩护律师蒋大状继续提醒式的问道。
“不记得。”
被告杨国驹点头。
两人敬业的走过流程,辩护律师蒋大状说道:“法官阁下,辩方申请新的证人,给我当事人洗胃的无证医生叶嘉城。”
“同意。”
法官点头同意。
“叶医生,请你描述一下你见到被告杨国驹的情况。”
辩护律师蒋大状问道。
“好。”
无证医生说道:“我给他开门的时候,他好像很慌张,而且步履不稳,告诉我,他吃了药,现在头很晕,我让他给我看看他吃了什么药,他给我看后,我认出了这是抗抑郁药,服用过多会急性中毒而死,必须立刻洗胃。”
“法官阁下,我问完了。”
辩护律师蒋大状微笑道。
“叶医生,你出庭作证,就等于公开你无证行医,甚至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计,是不是?”
检察官丁柔起身问道。
“对。”
无证医生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出庭作证?”
检察官丁柔盯着他的眼睛:“是不是有人给了你一笔很可观的金钱作为补偿?”
“没有!”
无证医生立刻反驳:“我没有收过一分一毫,我是为了公义而出庭作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对得起天地良心!”
“法官大人,我申请专家证人出庭。”
见检察官丁柔不再说话,辩护律师蒋大状又起身说道,在得到法官同意后,请来了一个专家。
“朱博士,你是英国伦敦大学药理学的博士,资历相当深,相信你很熟悉抗抑郁药的药性。”
“是的。”
出庭作证的专家朱博士很肯定的点头。
毕竟这是他的专业,当然清楚。
“我的当事人服用了抗抑郁药阿米替林,有什么潜在危险?”
辩护律师蒋大状继续问道。
“所有抗抑郁药都有一个潜在的危险,病人会发烧,肌肉张力增高,出现精神障碍,以及自主神经障碍。”
出庭作证的专家朱博士回道。
“简单来说,会不会出现幻觉或者意识模糊?”
辩护律师蒋大状问道:“当用酒服用后,会不会出现短暂失忆的情况?”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朱博士用语很专业。
辩护律师蒋大状很满意的点头,示意自己问完了,但是当看到温宝儿又将一个纸条交给了检察官丁柔,眉头忍不住一皱,看着温宝儿递交纸条后,回到了杨旭身边。
他眼神锐利的盯着杨旭看了看,但杨旭却根本没理他。
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作为这个案子里的重要参与者,他当然知道杨旭负责调查了很多关键的线索和证据,也知道杨旭年纪轻轻竟然就有法学博士学位,但他从来不觉得这样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法庭的小字辈,竟然真的能威胁到他的胜诉。
第一次出现在这种情况时,突然冒出来一个新证人,将他给被告杨国驹编造好的故事,被当庭打脸,逼得他不得不紧急重新设计了故事。
如今又来?
这可不是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