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问题问完了。”
检察官丁柔示意自己问完坐下。
辩护律师蒋大状起身看向证人席的被告邻居:“宝叔,你以前有学过任何医学课程吗?”
“没有。”
邻居证人摇头。
“那拯溺训练呢?”
辩护律师蒋大状继续问,在邻居证人不出意料的摇头后,他问出了关键问题。
“那你既没有学过任何医学课程,也没有学过拯溺训练,凭什么认为杨太太的伤不是摔下楼梯受的伤,而是受到杨先生拳打脚踢受的伤?
又凭什么认定杨先生不是在救自己的太太,而是想淹死她?”
“伟仔他打电话给我,大声喊救命,说他妈妈就快要死了,这又怎么解释?”
邻居证人很不满蒋大状的说法。
“那请问伟仔有没有说,他妈妈快要死了,是因为他爸爸想要淹死他妈妈?”
辩护律师蒋大状微笑的问道。
死者的儿子作为重要证人,已经受他控制,作为专业讼棍,他对付那些社会精英都能在法庭上将之玩弄于股掌之中,更别说只是一个个小孩子了。
他只和伟仔说:“你已经没有妈妈了,难道还想没有爸爸吗?”一句话就让伟仔选择站在了爸爸这一边,无视自己妈妈被亲爸杀死这个事实。
所以伟仔出庭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只要伟仔不开口解释,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专业挤兑证人,不仅让陪审团怀疑证人,甚至能让年老的证人自我怀疑。
“那倒没有。”
邻居证人果然摇头。
“换言之伟仔这番话可以理解为他妈妈不小心掉进泳池,快要淹死了。”
辩护律师蒋大状看着已经沉默低头的邻居证人,追问道:“宝叔,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
邻居证人无奈的摇头。
他只是说出自己想说的,但是现在被辩护律师蒋大状抓着字眼不断挤兑,心情很不愉快,自保的心思占了上风,明显不太想趟这趟浑水了。
“谢谢,我的话问完了。”
辩护律师蒋大状很有风度的没有对一个老人家穷追猛打下去。
检察官丁柔见此,只能让邻居证人下去,直接让嫌犯杨国驹上了证人席。
“这是警方从你家里搜到的证物,你怎么解释这些东西?”
检察官丁柔拿着证物问道。
“这是我平时攀山的工具。”
证人席上,嫌犯杨国驹看了一眼自己的辩护律师,然后解释道。
“你是不是就用这些工具游绳进入死者的房间?”
检察官丁柔问道。
“是。”
杨国驹点头。
经过杨旭他们的调查,在死者家窗户的脚印和他完全吻合,在他家搜到的绳索上也有和现场法证搜集到的空调灰尘吻合,这是无可辩解的证据。
他的辩护律师蒋大状也告诉过他,不用否定这些很难否定的东西。
“为什么你有正门不走,要游绳进去呢?”
检察官丁柔问道。
“当初我老婆离家出走,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问过若丽的奶奶,她也不知道,所以我就每天开着车在若丽奶奶家附近转悠,看看若丽在哪里。”
证人席上,罪犯杨国驹开始说出他在辩护律师蒋大状指点下的精彩故事了。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她,我想低声下气的求若丽回去,但是话没有开口她就走了,我跟踪她,想看看她住在哪里。
我几次上门,她都不肯开门,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挽回若丽的心,让伟仔重新有个父母双全的家庭呢?
于是我就只能游绳进去,希望可以和她好好谈一谈,仅此而已。”
“你进屋之后干了什么?”
检察官丁柔追问道。
“进屋之后,若丽不在家,我就到处看了看,看看她日子过的怎么样,结果发现桌上有本日记本,里面夹着一个她和其他男人的合影。
我很伤心,就撕掉了照片,以及那几页有关那个男人的日记,然后若丽回来,我说我可以原谅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以和她重新开始,但是她拒绝了我。”
被告杨国驹故事显然背的很熟练。
“所以你很生气,就动了杀机,是不是?”
检察官丁柔质问道。
“我没有。”
被告杨国驹否认。
“那你怎么解释死者脸上的伤痕?”
检察官丁柔质问。
“她对我很冷淡,看都不看我一眼,然后我就用双手捏着她的脸,逼着她看我,可能我按得太用力,所以留下了伤痕。”
被告杨国驹自然也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释。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检察官丁柔问道。
“她说她和新男友关系很好,很有未来和希望,然后就赶我走,于是我就走了,没有想到那一次竟然就是永别。”
被告杨国驹说道。
“真无耻!”
听众席上的温宝儿看着被告杨国驹如此坦然的说着谎言,低声骂了一句。
“不然你以为讼棍为什么有本事收那么多钱?”
杨旭看着表情矜持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辩护律师蒋大状,淡淡道。
“他们这样教唆被告扭曲真相,难道也是合法的?”
温宝儿无法理解。
“当然违法。”
杨旭点头:“但是你抓不住他的把柄,他不会承认他教唆过任何话。”
“好气人!”
温宝儿气的脸都鼓起来了。
“可惜现在不用剑了。”
杨旭看了她一眼:“你也不是当事人。”
如果还用剑,温宝儿也是当事人,以辩护律师蒋大状那种方唐镜的做派,‘郭大小姐’温宝儿,只怕真会气的用剑砍死这个‘方唐镜’!
没错!
相比于凶手,有时候睁眼说瞎话的辩护律师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也是纽约地铁律师地狱笑话的根源。
有人持枪上了纽约地铁,遇到一个仇人,一个律师,枪里只有一枚子弹,于是他果断放过仇人,开枪射杀了律师。
而如果枪里有三枚子弹,那么他会依旧放过仇人,对着已经死了的律师再开两枪!
专业讼棍的可恨程度,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