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像今天这样讨厌一个球，还有一个人。
“拍子给我！”黑瘦男正暗暗咬牙切齿之时，忽然听到旁侧传来声音。
“老师！”他立即回过神来。
吴忠接过男生手中的球，冲着李灿道：“来，咱俩打。”
五分钟后，他看李灿的脸色渐渐不对起来。
十分钟后，再次眼睁睁看着对方将球打得高高抛起，擦着球网落到这边，跳跃滚动的乒乓球时，撅着屁股的他终于体会到了黑瘦男生的感受。
这特么太恶心了。
他研究这个小球二十来年，见识过各种高手，对什么快攻、弧圈、弹击、扣杀、削球之类的技术信手拈来，可这家伙打得是什么东西？
看他接球的样子像是新手，尤其是接到球后让乒乓球高高飞起的样子，简直是个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可落点为什么总是那么刁钻，害得他次次都得趴到球台上，这特么简直是搞人心态啊！
这边的动静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很多学生都下意识放慢动作，朝着这边望来。
看着气定神闲的李灿，以及左奔右跑狼狈不堪的吴忠，很多人的目光都变得极其古怪。
二人的表现形成鲜明的对比，尤其是看着吴忠像个大青蛙一样撅着腚趴在球台上接球的样子，有人觉得若是自己，心态肯定炸了。
不知有人说了什么，球场内传来低低的笑声。
“不打了！”
十五分钟后，吴忠黑着脸放下球拍。
李灿耸了耸肩，看向黑瘦男生。
男生忙不迭摇头：“我休息一会儿。”
他怕自己再打下去控制不住打人。
李灿正想说话，吴忠却摆了摆手，问道：“你跟谁学的？”
“自己琢磨的。”李灿道。
吴忠沉默了下，突然问道：“伱有没兴趣从事专业乒乓球运动？”
李灿毫不犹豫地摇头。
吴忠遗憾地叹了口气：“你不打球，真是可惜了。”
虽然跟李灿打球搞得他心烦意乱，可他承认对方这一手很有效。
关键是这家伙反应很快，打了这么久对方就没漏过一个球，好好培养的话未必不是冠军苗子。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拒绝自己很正常。
他当年要是能考到燕大，何必去打球啊！
“你叫什么名字？”吴忠语气温和。
李灿将自己名字说了一遍，心说大学老师不知道学生名字，应该也蛮正常。
问完李灿的专业后，吴忠笑道：“我还以为你学数学的，通过计算才能让每次让落球点那么精确……”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有个和李灿同班的女生笑道：“老师，我们班李灿可是数学天才！”
“嗯？”吴忠疑惑望去。
那女生笑道：“第一节高数课，他就当着计科院数学系教授的面解开一道难题，对方还让他转专业，保证他四年博士毕业呢。”
有个计科院的男生惊讶地看着李灿，说道：“原来你就是李灿啊！”
吴忠愕然，忽然皱眉看向李灿：“你是不是计算好了？”
李灿摇头。
吴忠松了口气，心说这东西要能计算出来，乒乓球冠军该是那些数学家，而不是他们这些兢兢业业的体育生了。
正这么想着，他便听李灿道：“只能计算个大概，还有一定的运气因素。”
吴忠沉默了。
李灿其实也没有完全说谎，他每次接球时的确在计算，不过都是给定问题，通过【知识之眼】得出答案。
为了避免反应不过来，他故意将球拍得很高，以便有更多时间思考。
这样打球倒不怎么耗费体力，但是对大脑消耗很大，而且【知识之眼】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他还得通过前期的试验检测偏差……
最关键的是，反应一定得快，否则接不住球一切都白搭。
吴忠思考了一会儿，显然也明白过来。
他拍了拍李灿的肩膀，感慨道：“幸好你没打球，要不可惜了。”
李灿笑了笑没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