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内屋,薛乔身临书案前,捋清思绪,藏书阁暗卫乃王氏所出。
看得出,王尚书也在寻找她与裴泽。走到如今,她必须比尚书先行一步,抓住手柄。
“小姐,那王小姐对你恶意满满,你打算怎么办?”
书房外,知蓝端着银盆入屋,薛乔的伤还未换纱布,纱布层层绕开,血水无处可躲,尽现眼帘。
纱布与伤口分开,薛乔却面色沉静,“她,对我自然满腔厌恨,可惜没个实力,不足为惧。”
若不知道王敏真面目,薛乔尚有被骗可能,经过血淋淋教训,她怎么可能被骗。
“嗒”,镊子掉落银盆,晕开血水,薛乔随即起身,“我们去裴府,看看世子醒了没。”
“薛小姐,你来了!”阿礼在院中扫地,瞧见主仆两人,连忙丢下扫帚赶来,摸了摸后脑勺,“知蓝姑娘也来了。”
薛乔斜眼瞥了瞥,知蓝正低头,到底脸皮子薄。
“怎么在扫地,不去照顾你家主子?”说完,薛乔眼神示意阿礼前头带路,她也是头一次来裴府。
阿礼走到前头,不时回头看人,“主子喜静,不喜人在跟前,奴才已经习惯出来扫地。”
走了一路,薛乔不免惊讶,这裴府的奴才怎么这么少?
像是知道薛乔所想,阿礼开口解释,“主子双亲离世时,府上遣散了许多下人,主子也就留了些伺候习惯的小厮,裴府冷清,薛小姐见谅。”
薛乔摇头,即便今日也依稀看出裴府昔日盛景,裴泽之父,安武侯裴鸿乃是大晋开朝大将军,只可惜战败离世。
院中巨石皆留刀痕剑迹,看得出来,有人时常练武。
走到主院,阿礼笑的开花,“薛小姐稍等,我同主子回禀一声。”
阿礼动作很快,薛乔也进了主院。
“恭喜薛小姐,听闻你阿母已回薛府。”
薛乔拾步走去,“你身子可还好些?”
裴泽拢了拢被子,“底子在那,差不到哪去,经暗卫提醒,你找到藏书阁幕后人了?”
“裴世子的消息真灵通,什么都瞒不过你。”薛乔从桌边端起药碗,递向裴泽,“世子,先喝药吧。”
裴泽刚下一口,脸色难看。
“这药是我亲自熬的,世子莫不要浪费。”薛乔瞧着裴泽变脸,“良药苦口,世子下次行事莫不要莽撞,救人更要护己。”
“薛小姐知道了?”裴泽愣怔之后,嘴角上翘,有了几分痴傻。
“你是指往我药汤加黄莲?”薛乔反问,不客气的丢去一包糖,“行事过于张扬,不发现都难。”
裴泽低头发笑,汤尽,碗底是不变的药渣。
裴府幽静,飞鸟嬉戏。
屋内裴泽含了颗糖,“薛小姐,你又是如何帮县令捉到偷拿卷宗钥匙之人?”
薛乔转身,裴泽的几个问题直接囊括她这几日行动。
走到窗边,薛乔拿起杆子撑开窗,不急不慢回道:“只是锁定几个可疑人,给了个空盒子,交代钥匙在盒中,必须好生保管。”
保管不当,杖刑三十,等于钥匙就是命。
裴泽了然,偷盗者赌不起,圣上明确对卷宗的重视,在收到空盒后也只能放回钥匙,盗窃败露起码还有条活路,明面上县令也不会为难他。
只是,薛乔想到一事,面露复杂,“世子好奇叫魂案真相吗?”
“什么?”裴泽抬头。
薛乔摇摇头,半是沉重,“这世上本就没有叫魂这一说法,只是两个僧侣的无辜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