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脖颈上钢刀挥起,直直朝江小猛脖颈上砍去!
姓江的顿时褪尽血色,蜡黄着脸,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慢着!刀下留人!”一声大吼从衙门内传来,一条身高马大身影闪至门口。
那人后发先至,话音未落,人已立在校尉江小猛身旁。只见他二指一抬,刚刚巧巧抵住辑事厂番子落下钢刀的手腕。
番子武艺虽高超,在那人手下却分毫动弹不得,钢刀生生定在半空中!
那人也不多纠缠,屈指一弹,点开钢刀,随即回身对衙门口的秦领一抱拳:“秦督主,大档头,实在对不住。小的们不懂规矩,连正乾辑事厂的令牌都敢拦——”
说着,那人一脚踹在江小猛腹上,生生将他踹翻了两三个跟头才停下来,口中还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秦督主的马也敢拦?有眼无珠,今日死了也是活该!!”
秦领面无表情看着这帮锦衣卫的小人物忙乎做戏,一言不语,等着看他们继续表演。
果然,那人沉不住气拱手道:“小人锦衣卫北镇抚司小将潘力,见过秦大人。不知今日大人造访,有何见教?”
田央火气大:“知道不该挡道就好!辑事厂督主办事,还需得通报你们北镇抚司的小小校尉?”
潘力没想到田央态度如此强硬,料想拦是拦不住了,眼珠一转道:“岂敢岂敢!……来人,开门迎大人进衙。”
远远的,王立之见秦领指甲都不曾动一根,就有北衙小将军开门恭迎,眼都直了,面上惶然,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敬亲王虽然是当今皇上的叔辈,但早年父系落魄,府上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又没能谋一个正儿八经的实职,传到他这一辈亲王头衔怕是到头了。
如今就连北司都敢随便踩一脚,亲儿子都被他们抓了去。如果这一回小郡王出不来,敬亲王殿下岂不是绝了后……
相比之下,秦大太监虽然说话不那么好听,却在关键时刻伸手相助,威风八面——
望着秦领宽阔背影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进了北衙,王立之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后续如何,只想着:这回小郡王若是能脱险,他必得劝说劝说亲王殿下,好歹为这些后人谋些依靠。
北镇抚司都指挥使肖邦彦老神在在,大喇喇坐在衙门内室,慢吞吞喝口茶:“知道了,让他等着吧。就说本使还没回来。”
锦衣卫小校得令而去,肖邦彦花白胡子的老脸上浮上一丝阴冷笑意。
呵,敬亲王这老家伙真是不中用了,病急乱投医,这么明摆着的事,竟跑来自取其辱?
那可怪不得老子了。
他刚咽下香茶,就听外面小校一路狂奔着跑过来:“报——大人,肖大人!”
“什么事,急得火烧猴屁股么?”
“启禀大人,辑、辑事厂厂公来了!”小校满头大汗,后面有鬼似的不停往后看。
“当——”肖指挥使手中茶盏碗盖一合,顿了一顿,冷哼道:“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