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惨白的月光穿过窗户边微薄的白色帘子,在漆黑的屋里洒下微弱的亮光。
只见一个女子侧卧在洁白的床上,白雾般的月光洒落在她微微皱起的眉尖,似雾般朦胧的墨眸半阖半张,面容清艳绝伦,虽是惨白羸弱却难掩眉间锐意。
琴岚难受地往被窝里瑟缩,冷,手脚像冻僵了一样几乎失去了知觉,浑身都冷得开始发抖。
她想下床去倒杯热水,更想去直接泡在热水缸中,但此刻她浑身都发僵而无法动弹。
从上次发高烧起,她就知道自己近期会再次发作,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突然。
她甚至没把药带过来。
不知在这难耐的寒冷中度过了多久,琴岚终于吃力地坐了起来,冷汗湿透了一身,但这次她不再需要棉被汲取温暖了,因为更难熬的来了。
“唔……”琴岚抱住膝盖团在床的角落边,额头已经开始冒出了汗珠。
身体里就像灼烧了一般,每个器官都在挣扎。
热,不,烫,像在火炉里被烧灼的灼痛,像有一把火此时正肆意地在身体里蔓延燃烧。
而身体外,皮肤的每一寸都极其冰冷,像在冰窟里一样,手脚都麻了。
湿漉了一声的汗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的,脑袋已经一片混淆无法思考,但她还是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倒下去。
这一倒,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
琴岚天生就没有痛觉,但这病痛却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疼痛的感受。
因为没有痛觉,以至于她不能使用疼痛的方式让自己清醒,只有强撑着意识……
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前脚是冰,后脚是火,而她,身处于正中央,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这个过程很漫长,而且琴岚清楚地记得,这一爆发起来一共有三个过程,从发寒到体内器官灼烧一般的挣扎,最后是要命的窒息感……
时间过的很慢,琴岚看了眼时间,从刚才起就觉得不对劲了,一直以为是被水淋湿了有点寒而已,但渐渐才察觉到是旧疾复发了。
骗了韩寻说早睡,察觉到发作的时候是九点整,这会儿才九点半,也不知道这次会发作到什么时候。
记得第一次爆发时,延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要了她半条命。
后来就有了抑制剂,就没再深入研究过。
琴岚开始感觉到意识快要撑不住了,狼狈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去了洗手间,一路跌跌撞撞,撞到的柜子什么的都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隔壁卧室里的韩寻正坐在沙发上,慵懒地一手托住下巴,翘着二郎腿,整个人看起来桀骜不恭又肆意张扬,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之中,身前的茶几上摆放着电脑,投着三维投屏。
而屏幕上是一个男人,貌似是开着视频通话,在进行着什么会议。
“魑魅没任何举动就不必再查。”韩寻懒懒地开口,声音低哑又携着几分清艳,“这次与SIN毁约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