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肚里乾坤
找来的人中，绝大多数并非遭遇妖邪，所求更是五花八门。
有人生不出孩子，来问她可有妙法求得一子。
有人思念去世亲人，问她能否帮忙带信。
有人心仪年轻女子，妄想施法勾引，与其私定终身。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二丫听那些人诉说来意，常常听得眉头紧皱。
一开始她念及香火之事，遇到着实有困难的，便搜肠刮肚寻找解决之法。
遇到心术不正的，便苦口婆心劝其改邪归正。
后来，她发现来找她看事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从夏到冬都不曾中断。
身为柳仙眷属，少女能感应到香火之气，她发现这些来问事的香客，点燃之香与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常香相同，只有一缕。与那祈愿之香，有很大的差别，并不珍贵。
于是她开始变得有恃无恐，开始给自己安排假期，并挑选客人。
那种不诚心，只想着过来凑热闹的，连面也不给见。心术不正者，更是会严词拒绝。
这个跟在她身边哀求的老妇，便是其中之一。
老妇本人倒是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她家那位老汉，平日里最是爱吃野味。
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是什么都吃，从不忌口。
他家自小富贵，所以一生大几十年，仿若饕餮巨口，吃了大大小小各种生灵不计其数。
到了晚年，老汉便总觉得身上剧痛难忍，仿佛一千只螃蟹一起夹他，一千只鸟一起啄他，一千条蛇一起咬他。
他甚至常常出现幻觉，见到有猛禽异兽攻击于他。
老汉得此怪症已有数年，他被折磨到痛不欲生，时常在家中哼哼唧唧。
家人们为他东奔西走，四处寻郎中道士，该看的也都看了，可依然没有好转。
“小仙姑，求你了，你要多少银子，我都肯给你。”
那老妇继续苦苦哀求。
少女微微眯眼，危险气息顿时铺开：
“我不想将我的话重复第二遍。”
在老妇第一次来找她时，少女便探过这一家人虚实。
因为此事涉及妖邪作祟，她认为若是了结此事，或许能得祈愿之香，所以对她很是上心。
可后来，她却发现那老汉现如今落个如此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因果报应。
若老汉只是贪嘴爱吃，倒也无妨，她愿意出手相助。
然此人却是十分丧心病狂，酷爱凌虐生灵。
生烤鸭掌，活吃猴脑，剥皮抽筋，拔骨吸髓……甚至还曾虐待家中下人。
得知这些，少女内心挣扎过后，选择对其弃之不顾。
她当然看中香火，也想尽量帮蛇提高修为，可却实在无法违背本心。
少女自始至终都认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才是世间正道。
她要看到作恶之人受到惩戒，方可出掉心头恶气。
若是让她帮恶人脱身，逃脱责罚，那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让人难受。
所以，她断然拒绝老妇。
她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违背主人之意，但她认为现在失去这“一单生意”，未来，她有能力弥补十单、百单。
等到主人醒来，她会向主人倾诉心声，并征得主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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