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叔仿佛是在听到邵怀乐的话语后才意识到邵怀乐已经站在了他身侧一般,有些颤巍巍的抬起头。
“阿乐!”
“你来了啊!”
“找个位置随便坐!“
邵怀乐看着开口说话时嘴角还是有些明显歪斜的飞机叔,脸上带笑的称呼了一声,接着十分贴心道。
“在濠江那会急着赶回来,都没时间去医院瞧您。”
“现在见到您,还是这么硬朗康健我就安心了。”
飞叔一双眼睛看着说话的邵怀乐,皱巴巴的脸上笑了笑。
“能在海上捡一条命回香江就不错了。”
“哪还硬朗的起来啊!”
这话像是说给邵怀乐听的,又像是在自我感慨,说完就又对熊群。
“招呼阿乐去找个位置坐。”
邵怀乐这才被熊群拉着来到了北面靠墙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一坐下他也不客气,拿起桌子中间的玻璃茶壶洗了下杯子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不去招呼其他客人吗?”
饮了一口玻璃杯中青色透明的茶水,邵怀乐见熊群竟然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身边的位置上了。
熊群拿着出烟盒在桌子上面敲了两下后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有人招呼,用不到我。”
看着边说话边吐着云雾的熊群,邵怀乐从他手里拿过烟盒跟打火机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怎么香江这边用不到你了?”
眯着眼睛吸了一口,邵怀乐将放到桌上的烟盒跟打火机推回给了熊群。
“是因为安仔?”
熊群听着邵怀乐的问话只是抽着烟不说话。
本就是古惑仔聚会,即使是在福临门这种号称是富豪食堂的地方依旧是烟雾缭绕,因此坐在一角抽烟的邵怀乐跟熊群也并不是很起眼。
邵怀乐抽着烟目光在这七八桌人里面搜寻安仔的那一头黄毛,只是安仔现在并不在这里。
“心里不舒服?”
伸手拿开小瓷碟上面的碗筷调羹,邵怀乐在里面弹了一下烟灰,接着把碟子放到了两人中间。
熊群看着自己指间燃了小半根,早已颤颤巍巍的烟灰,便在小瓷碟上面弹了一下。
“没有的事情。”
“飞叔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下面的人按照吩咐做事就行了。”
邵怀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睛半眯着盯在烟雾后面熊群有些晦暗的脸上。
“还是老哥你最衷心。”
“饭局还没开始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拿着茶杯在熊群面前晃了晃,邵怀乐抬头一因而尽。
熊群笑着摇了摇头,夹着烟的右手手背顶着自己眉心揉了揉。
“你说怎么样才能让驹哥站出来替我摆平濠江的事情?”
邵怀乐没有想到熊群家都快被偷了竟然还想着濠江那边的事情。
“这事在不济你得让飞机叔出面去谈。”
“你连人家的鞋帮子都够不到,还是算了吧。”
被邵怀乐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熊群深吸一口烟就把剩余部分摁灭在了小瓷碟里面。
“飞机叔出面估计最少还得等两个月才成。”
“现在濠江那边的人天天往我们的两个厅了钻。”
“赶走了也没有用,没一会就会重新有人进去。”
“动武力,我们也不占丝毫优势。“
邵怀乐听着忠心耿耿的熊群在自己面前诉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跟我说为好。”
“熊群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你那套再早个二三十年估计还能有用。”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英国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让黑暗在黑夜滋生的年代了。”
“你去了濠江不过是没了树根的树干,谁也帮不了你。”
“除非你有大把的钱可以撒出去,招兵买马杀过去。”
“但这不符合袁先生跟驹哥的利益。”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摁灭烟头,邵怀乐吐尽嘴里的烟雾,言尽于此希望熊群能早点想明白。
就在他们两说话的时候,被木制屏风隔开的东面区域人已经多了起来。三四个、七八个这么一群群的从那个预留的过道走了进来。
那些人一来就跟坐在东面中间桌的飞机叔打招呼,然后一些头发斑白或者一看就是江湖大哥模样的人留在了他的那桌上,其余小弟则各自找空余桌子坐了下来。
熊群手一撑桌面站了起来。
“我去飞叔那边看着点。”
邵怀乐目送熊群离开,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很快他这边的桌子上也有两伙人落座了下来。
本就不是很大的圆桌这七八个人一座就没有空位置了。邵怀乐拿起杯子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对着这些装扮各异,不是带着流氓气就是看谁都像是在要马上打一交的人,有些无奈。
要不是为了看着接下来的情况,邵怀乐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来吃这一餐饭。
原先他还以为宴席安在福临门环境会好一些,没有想到还是这副梁山聚义的模样。
“你跟哪位老大的?”
一个瘦小的跟竹竿一样,穿着一件擦了灰的白体恤,还把两只袖管搓面条一样搓到肩膀上的男子,靠近过来后用手肘顶了一下邵怀乐的胳膊。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邵怀乐含笑看了一眼这个有些贼眉鼠目的瘦杆子一眼,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瘦竹竿见邵怀乐淡淡一笑也不回答,不拒绝当中带着疏远,最后骂骂咧咧了两句就跟自己另一边的同伴聊了起来。
随着人到齐,这场有卧病在床还有出院办宴席的飞机叔,在身边女陪护跟熊群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见到他站起来,同桌的那些大佬也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分分抬手压下那些原本嘈杂的声音。
等到酒店二楼大厅木制屏风东面除了缭绕的烟雾外没有其他声音后,飞机叔才咳嗽了两声后开口说话了。
“谢谢各位兄弟能来捧我的场!”
说着话抱拳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