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前宾或许是感谢李牧羊帮他们搞定了米大马,再次客气邀请,“进去喝点汤吧?”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回来的路上才知道婆婆没了,也没准备个灵庭啥的。”
有的传言还非常不堪。
他难受地喊了声大马。
“那你就乖乖听话,老老实实跟着你表格进去,等事情完后,我再来找你。”
“有树墩坐着,为啥要蹲着呢腿不困吗?小风,来,帮我搬树墩子。”
米土土走后,李牧羊还在平路呢,就看到一行人过来了,队伍还不小。
“今天呢……我们开个小会……”
他不是当事人,都已经觉得如芒在背。
“好不好?”
仿佛有一万支箭插到背上,将他射了个透心凉。
他一直在外面干泥水活,基本都是蹲着。
“真的,真的,真的?”
心里悠悠叹息声。
李牧云平日还好,那要是喝点小酒,嘴就像坏掉的拉链,根本锁不住门,啥话都能说得出来。
后来,不仅是家里人说,甚至村里都在传言,这个孩子是她和别人的私生子,传什么的都有。
直到晚上米土土来送废砖,才从米土土嘴里得知具体情况。
李牧羊也有点不舒服。
“二哥二嫂,还有小风,我给你们找几个树墩坐着吧?”
这里的红白事分两大个大步骤
米大马越说越害怕,又躲在李牧羊身后,身体都吓的哆嗦起来。
他也不是这门子的人。
一起围过来。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婆婆还在年轻的时候,就收养了还是小孩子的米大马。
李牧羊回到家,都吃了饭了,还没从米大马的事情中恢复过来。
但她依然不为所动。
但反过来,越是在意婆婆,那对米大马的憎恶就越深,只是碍于他和婆婆的关系,需要他给婆婆顶门,所以没有过于要求罢了。
这个心智单纯如孩子的青年,终于像周围的“聪明人”们展露出他无尽的悲伤。
李牧羊看了眼里面纷纷攘攘的白事宾客,觉得在这里有点不合适,便从口袋掏出一元钱给前宾。
父母当然也很反对。
李香琴说着,先将手里的凳子给米兰兰屁股下放一个,剩下一个拿给大哥。
别看李牧风在外面很有面子,跑到哥哥嫂嫂们面前,可一直很本分,从来不乱说话。
“是啊,牧羊,我们来干嘛,你不知道啊,你这揣着聪明装糊涂,二嫂可不喜欢。”
李牧天将烟锅在脚跟后磕了磕,一边朝里面加新烟丝,一边笑着开始发言。
“啥太冰了?”李牧羊一直听他说太冰。
喝汤,就是吃饸烙面。
李香琴对李牧风招招手。
“不了不了,我这就走了。”
“都来了,就喝个汤,吃个席吧?”
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有了问题,就是认准了要收养这个孩子,顶住了家庭的压力。
为什么大家都很冷漠。
“跟着你,好不好?”
他此刻很为难。
“太冰了,太冰了,不敢看。”
听完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李牧羊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看到米大马态度都不好。
从婆婆去世排场不小能看出家人对婆婆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这让家里的兄弟很不满。
大家都很好奇地盯着李牧羊和米大马看。
他对前宾笑笑,将米大马拉到边上,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大马,等下你听话,好好去守灵,等婆婆埋进土里了,我就让你一直跟着我好不好?”
看他进去了,大家也纷纷都散了。
很习惯这个姿势。
大嫂米兰兰阴阳怪气地说。
不求能有啥好名声,大利益,就是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李牧地直接原地蹲在地上,顺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条开始卷烟。
家里有这么多弟兄,肯定对她这唯一的宝贝疙瘩姐妹很照顾。
“不去,不去。”
直到米大马长大。
“真的,因为婆婆的心热啊。”
这点比起李牧云就好多了。
灵庭就是纸扎的房子。
“不行,听话,进去吧。”
“大马,婆婆的手再冰,她还是疼你的那个人,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她了,好好陪着她,这样她埋在土里,也不会孤单了。”
李牧羊眼神也冷了下来,“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走,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他哭的很无助,就像是一个走丢母亲的孩子。
“真的不用了。”
“嗯。”
然后就撤退。
米兰兰自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上面。
守灵待客的意思就是,灵堂前面需要跪一个至亲的人,一般就是儿女,客人来上香,帮客人接过香点燃,若是遇见客人磕头,就要回磕。
众人刚拐进小道他就看到了,但大家却走近许多,才看到正握着铁锹干活的李牧羊。
就是不知道怎么跑回老家了。
“琴琴,大哥二哥来了。”
在这种压力下,家人再次让她做出抉择。
眼看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
整个家族就她一个姑娘。
米大马低着脑袋,将衣服带子在手指上绕着圈,许久没有说话。
那个前宾便解释了李牧羊的身份。
最近小风去了外地进水果,母亲住院也没来得急去看,估计今天是刚回来吧。
李牧羊其实能猜测大家来干嘛,就是觉得有点兴师动众。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藏情由,让大家对这么个可怜人如此淡漠。
喝汤和吃席。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
估计老太太没有儿女,米大马就相当于是她的儿子,所以这种事情当然归米大马负责。
却不料,莫名其妙这个事情就尬住了。
“甭忙了,琴琴,我蹲会就走。”
“哦,那是我不欢迎我们啊,给你五哥看起家了?”
“好,我听话,我去跪着。”
李牧羊夜视能力可是比大家伙好多了。
李牧羊再次推辞。
实在逼急了,就带着孩子宁愿锁在家里不出门。
按理说,人家老人去世的白事上,他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出现。
感情是,他们其实对米大马这个“祸害精”心中有气,埋怨他害的婆婆一辈子不幸。
米土土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