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这我还怎么接话,我又没去过随风城。所以我只能采用了一些辩论的技巧,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说我种族歧视!说我看不起他们半身种族,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矬子矮声音低,这怎么能叫歧视呢?但逮捕我的那位治安官好像不是那么想的,绝对是因为这个治安官是侏儒的缘故,他自己对号入座。
“治安官说这是我今年第十次因为种族歧视、侮辱他人还有诽谤造谣进去了,我需要的保释金又翻了一番,这个月的工资全进去了。该死,也许我该学着怎么越狱了。
“那个叫尤娜的老女人把我给辞退了,她说我只会给她的酒馆带来混乱。我呸!她但凡问一问那些坐在酒馆里的人,哪个不是看我来的?他们不都是冲着我的诗歌和故事……好吧好吧,我承认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只是想看我下一次入狱是什么时候,顺便打赌我会在里面被关几天,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来看我的不是吗?看我整活不也是来看我吗?哼,我倒要看看我走了之后还有多少人会来这个破烂的酒馆喝你那恶心的麦酒。
“可恶,我今天越想越气,我哪里种族歧视了?我要是种族歧视怎么会用那么文明的语言?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科亚尔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一发大的吧,正好我手头还有上次录歌剩下的回音石,我要把这块回音石录满脏话扔进治安局!”
阿尔恰蒂·阿格里科拉并不经常在本子上留下日记,只有在遇到值得一提的事情的时候,他才会在笔记上留下寥寥几笔,像第一页这样的长篇大论……就祝盒看来,只有他急了的时候才会这样写。
之后的几页是一篇诗,题目是《雪》。
“雪不停地落着,
“像迟钝、瘦长而可怜的毛线,
“落在阴沉、瘦长而可怜的平原,
“带着爱的冷漠,恨的炽热啊。
“……
“飘飞的雪经过漫长的跋涉,
“落到每一条小径,每一个罅隙;
“永远是雪啊和雪的裹尸布,
“苍白的雪带着丧葬的痛楚,
“苍白的不能生育的雪,
“一身褴褛,在狂野的流浪中,
“度过这世界的无涯无涘的严冬。”
说实话,刚看到这首诗的时候,祝盒几乎不能相信这跟上一篇日记是同一个人写的,如果不是笔迹肉眼可见的一致,他都要以为这份笔记实际上是很多不相干的内容拼接到一起的产物了。
这么优雅的诗句是那个要录了脏话扔进治安局而且隔三差五被逮捕的家伙写的?!
祝盒往后翻了一页,发现下一篇日记就提到了这首诗。
“欧什历1285年,静月6日,周一。穿过霜白群山,我第一次踏入了北境。难以想象,已经步入静月的时节里,北境到处都还飘扬着雪花,我站在冻岩关卡的上方,向北方眺望,只能见到白茫茫的一片雪之幕布。这会是一首好诗,我想,就叫做《雪》好了,我敢打赌它在南方会大受欢迎。”
接下来是几个数字。
“-3.3”
“-4”
“-12”
“……”
祝盒很快在不远处找到了这些数字的含义。
“欧什历1285年,风月四十四日,周三。今天是第几次输钱了?这不可能!我的手牌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他们总是能拿到更好的手牌?他们绝对是出千了吧?!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揭穿他们的把戏!”
不远处是另一个新的数字。
“-17”
日记的字迹肉眼可见地狂乱了起来:
“这不合理!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呢?!难道真是他们运气绝伦?可恶……我要向金币女士焚香祷告,对了,我可以去问问那些人鱼神官他们是怎么向金币女士祈祷的,我一定可以靠神眷把财运夺回来的!”
“欧什历1285年,雨月二日,周五。昨天我让西瑞尔带着我完成了全套祭祀仪式,女士一定会保佑我的!金币啊金币,我来了……”
“-2”
祝盒看得是嘴角抽搐啊,知道对方出千还敢去赌,该说是勇气可嘉呢还是智力感人呢……
“仪式大概起了作用吧,至少我今天输得比以前少多了。也许我不适合赌博,我决定戒赌了。”
“-1”
“-3.7”
“-8.2”
“-11”
你这不是完全没戒赌吗?!而且越输越多了啊喂!
祝盒继续看了下去,发现这本所谓笔记就是阿尔恰蒂不断重复赌博-戒赌-赌博轮回的过程,也许它改名叫赌博默示录会更合适一些……
这货基本每个月都要嚷嚷一次戒赌,然而宣称戒赌的日记下面就是记账的内容,看上面那些数字的数量阿尔恰蒂每个月要赌三十几天,基本上嚷嚷的戒赌只管一个星期的事……
要不是这家伙没有天天记日记的习惯,不然祝盒觉得自己肯定能看到胡适日记的异界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