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喘息片刻,终于是身形逐渐缩小,勉强成了一人形,但是巨虎之身形,仿佛在他瘦小身体中游动一般,隐约可见那尾巴伸出一扫,就将地面劈裂开来,又是一闪,甚至有着巨虎的头颅轮廓,从他身体里探出。
这具人类的身体,现在看起来真正破碎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它马上就要困不住被囚禁在这肉身里的妖魔了。
“还不行。”
那人形咕哝一句,终于是再度翻出一件破旧道袍披上,那虎形存在也终于是平静下来,收敛不再冲出。
他一瘸一拐,向着后面山庄中心,被囚禁的人类方向走去。
……
哒哒哒!
一队骑兵正在疾驰而去,现在只剩下五十余骑,为首者也身受重创。
“通幽神相……那老头只怕是神相圆满,只差一步就登天大魔,彻底摆脱人身束缚,成佛作祖,和将军一样永世不堕。”
那两面四臂的执岳,愤怒之面上眉头皱起,心中思量。
“此人一成,只怕是一极大威胁,要围杀一尊登天大魔,本就困难,不过也难说,他手下并无神军,说不定真能斩了,到时候分而食之,我也有登天之机。”
想到这里,执岳那两面的口中,都是裂开,有着垂涎滴落。
它也没有多说什么,一把就抓过旁边的一头妖鬼,咔嚓声中,撕下一条胳膊,塞进嘴里撕咬。
随着进食,它受伤的那条臂膀也开始快速生长,至于那旁边的骑兵,当然是不发一言了。
就在这一瞬间。
迎面两道刀光一闪,劈将进来!
执岳匆忙伸手去挡,但四臂中缺了一臂,那就有着空挡,瞬时间那刀光婉转,犹如飞鸟划过,刷的向上飞去,从执岳的头颅顶端穿出。
这一刀的刀光,足足过了一个呼吸,方才熄灭而去,就在这一瞬之间,仿佛有着轰然太阳在执岳身体中一闪,这尊两面四臂的通幽校尉就化为了飞灰。
那坐下妖鬼骏马还在飞驰,只是灰烬飘落,座上却多了一人,就引得众多妖鬼骑兵看来。
“敌袭——”
周围骑兵两个字还未说完,一瞬间,那赤红双刀直接就是形体崩开,化为两道赤练般无形刀光,向着两侧山林一闪。
轰!
这一刀斩出,所到之处,那五十余骑兵中,至少有三十名被这一刀斩中,凡所中者,那威力直接就是将其从中刀之处,崩为飞灰,两侧山林中刀之处,参天古木瞬息燃尽,那灰烬洒下,犹如飘飘黑雪一般。
“死吧。”
这一刻,就见那双刀握在人影双手之中,刀光如浩荡日光,层层展开!
“逃!”
剩下的骑兵毫无战意,哪怕是不老的妖鬼,面对这可怕威力,也唯有逃跑一途,转瞬之间,半数妖鬼骑兵逃走,剩下者却来不及躲闪,被刀光卷入其中,霎时间就化为飞灰!
一头骑兵慌不择路,正在纵马逃跑时,面前忽然一花,就看到了自己正在向前奔去的身体和马匹。
“我的……头……掉了?”
这妖鬼脑海中思维也是艰涩,就看到那无头骑士被一道从山林中扑出身影,直接就是扑倒在地,那马匹冲击力只怕千斤都不止,被那身影一扑之下,犹如鸡崽一般按住,三两口就是喀嚓声中,吞噬了一般下去。
“是鬼母和她的仆从……”
这一念闪过,片刻之后,这片山林尘埃落定,终于寂静下来。
片刻后。
白钺持刀从山林走出,眉头皱了皱。
他将那些妖鬼骑兵都是斩灭,无形气兵第四层威力,只要未曾挡住,立刻就死,哪怕那通幽首领,也是一刀带走。
但现在他心中感觉麻烦的,却不是这些骑兵,而是那虎影和另一个存在。他能感觉到,一尊极为熟悉强大的存在,正在附近游荡,但现在已经远去了。
“也罢。”
白钺并未追上,身形一闪消失。
……
等到白钺回观,只见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谷内还好,观中却是欢呼雀跃,盖因观主时隔多年出手,就将一支百人乱军击溃,带回了山庄内的道人和农夫,可谓是出手惊天。
但明眼人则心中不安,观主一经出手,回来一人都不见,立刻就开始闭关,若有伤势,那也应有医治才对,怎的一人也不见?
虽说如此,但无人能见观主,倒也把这事平息下来,只不过这次收割之后,许多人唯恐北山骑兵卷土重来,毕竟其背后有着老巢,那乱兵之首乃是一位将军,据说身如重山,一日吞吐就能吃掉上百行尸、妖鬼,令人无比胆寒。
若真惹得这位恐怖存在出动,观内是否能支撑下来,恐怕是不能,首要之办法乃是不被其发现,故而观内出动十数名阴魄好手,将谷外一应痕迹都是细细抹去,又是故布疑阵,设置了许多痕迹,将探查者引向其他方位。
最终,一切布置完毕后,这一段时间之内,谷内都无人可以外出,哪怕是探索队都不行。观内,更是许多人发奋修炼,只恐朝不保夕,出现更多变故,到那时实力不济,悔之晚矣。
这一切做完,谷内也终于是蛰伏下来。
当然,这一切都和白钺无关,他还在苦心修炼。
“又失败了。”
白钺周身那气机一闪而没,心中也自无奈,浑身那灼热炎阳般的浩荡光辉,缓缓熄灭。
他方才准备创造一种根基内功,能够爆发无尽生机,聚合点燃,犹如无边激烈真火喷发,运化真功,能使得一切功体威力都是暴增。
本来,他准备修改龙吟铁布衫,先练成硬功再说,但但这一过程,并没有那么简单。
白钺自己生来就有着阴气深藏,故而一应修炼,都只怕引发阴气倒冲,到时候白钺立成妖鬼,这是先天根基不足,难以改变。
龙吟铁布衫要改造成这一世形态,似是不难,但白钺发现这功体修改之后,与阴气天生相合,只怕一练之下,当场就连破几个大境界,甚至于形体扭曲变化,都未可知。
所以要想抵御这般情况,就必须有另一门真功与之相对才行。
这一创造可就麻烦,一时间秋去冬来,春夏轮转,匆匆两年过去。
等白钺出关之时,又听到一轮新的噩耗,令他心中微微一动。
“你听说了吗?据说最近观内又有人失踪了。”
“这还用听说?观内一共才多少人,这次失踪的乃是阳字辈的两个小辈,据说失踪后有人发现血迹,只怕凶多吉少。”
“这可是观内!天下还有比这里还安全的地方吗。”
“现在应该不是了,我心中发冷,只怕要去谷内避避风头。”
两名道人正走过交谈,抬头忽然看见白钺,连忙一个稽首。
“见过白师兄。”
时过境迁,光阴轮转,白钺到观内也有十余年了,现在观内有不少人,已成了他的小辈。
白钺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观内转了一圈。
很快他就知道,自从一个月前,就陆续有人失踪,一开始还有人以为这些人是去谷内快活,未打报告,但随着血迹出现,观内便人心惶惶。
“据说,有人在夜晚见到有虎影倒映在墙壁上,随烛光摇动,但赶过去时,却空无一人……”
白钺双眼微微眯起。
“虎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