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苦着脸看着,他的胃里也在翻江。
再上车后,姚师傅感觉好受多了,似乎以为大个子是这里面最好说话的,他讨好似的问:“兄弟,我是昨晚喝多了把人打了么,怎么今天一大早你们这么大阵仗来抓我。”
大个子没说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壮汉瓮声瓮气道:“还装呢?还想旁敲侧击,学过孙子兵法啊?告诉你,这招不好使,这会儿你不如好好回忆一下自己犯的罪行,到所里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别动歪脑筋!”
这句话可把姚师傅整毛了,他不敢再吭声,认认真真的回忆起来:难道上回我拿厂里的螺丝扳手被发现了?
这么点事也不能兴师动众呀!
莫不是上次我趁厂长喝多了,偷偷把别人送他的茅台密起来被他发现了?
不能呀,每回人家拿的东西他瞅都不瞅,回回那些人送礼,他都记不住,别说送礼了,送的钱都没数,这些回他没有一次发现,否则早都叫保卫科那几个狗收拾我了,不可能报警呀!
还能是啥原因呢?
姚新明好不容易缓解的头疼又发作起来,难道是那娘们想报复我,去警局诬陷我?
直到进了警局,他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件事,干脆打定主意啥也不说,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些年他能在厂里横着膀子晃,谁都得尊一声“姚师傅”,就是因为他技术好、嘴严、守规矩。
有多少人想从他嘴里套领导的马脚都没成功,因为他知道,厂领导重视他,对他偷拿卡要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因为他嘴严。
打定了主意,立刻有底气,他老老实实地坐进审讯椅上等着警察出招。
他都想好了,要是跟厂里领导的事有关,那领导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得把他弄出去,他挺过二十四小时就行。
要是哪个欠嘴的小贱人告的他,他也不怕。不有那么句话: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么。只要不是光不出溜的时候被按在床上,他就不怕。
可是一等五六个小时过去了,他坐的屁股疼,饿得浑身突突,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提审。
似乎他被人彻底忘了。
毕竟这是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此前从未有任何经验,此时他又开始心虚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有人走进来,他全忘了方才的战术,迫不及待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你们抓错人了,我没犯法呀!”
“还没到时候问你。”
来的人是刑警队长迟风的徒弟小宋,他心平气和道:“我们按照程序走。”
说着,小宋朝门口站着的两名干警点点头,两人立刻上来对姚新明抽血、留指纹。
做完这些,小宋跟在两名法医身后往出走。
姚新明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叫住小宋:“警察同志,我想尿尿!”
尿完了尿,小宋把他带进来重新拷上,他又说:“我要给我们领导打电话!”
小宋冷着脸,也不管他,把门带上走了。
姚新明喊了一会儿,自己也觉没意思,只好闭上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休息。
不一会儿,小宋又回来了,带来一瓶水和一包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