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大猫窜出来,伸开爪子,像个发射弹簧,从墙角出来,趁硕鼠放松警惕大快朵颐之时,迅速按住它。
硕鼠发出“吱吱”的哀嚎,奋力挣扎。
小慧蹲在地上,竟与那只猫脸对脸。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猫,哪里是猫呀,简直是个豹子!
它眼睛放着绿光,像两颗绿宝石,浑身的毛发油黑发亮,一根一根地炸开着,像一头雄狮。
黑猫看着她,忽然呲出一口尖牙,小慧口鼻中立刻闻到一股腥臭带着点温度的味道,她想站起来,可是腿又软又麻,扑通坐到了地上。
黑猫不再理她,用锋利的前爪不断地玩弄着硕鼠,将前一秒还目中无人的硕鼠抓挠的奄奄一息。
硕鼠拼命挣扎,每次眼看着已经挤出黑猫的肉掌,马上能钻进草里桃之夭夭,又被黑猫铁钩一般的利爪给钩回来,直到臭烘烘的血染湿灰色的鼠毛,直到躺在地上抽搐。
此时,小慧有种荒谬的感觉。她想起一个词语:杀鸡儆猴。
这条猫在杀鼠儆人,那藐视的眼神,歪斜的嘴角,甚至伸出来的舌头,都在嘲讽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不自量力,小耗子舔猫鼻子,大了胆了!
这让她有种崩溃的感觉。
终于猫叼着硕鼠走了。
她扶着墙根站起来,想要回去。
就在这时,她听到林泽的呼唤。
她鼻子一酸,靠在墙上:“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后悔了?”
“你告诉我的时候太匆忙,我得去准备工具呀?”
小慧这才注意到林泽身后背着一个大包。
“那是什么?”
“绳子。”
“你该不会买刀了吧?我们就吓唬他一下就行,没必要带刀。”
“没有,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小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说:“那走吧,再晚一会儿,尼采可能就回宿舍了。”
小慧带着林泽走到歌剧院的后门。门没锁,她带头走在前面。
见林泽在门外不动,小慧心里一紧,催促道:“进来啊,瞅啥呀,都到这了。”
“你怎么知道这有个后门,而且恰好这个门还没上锁?”
“他是我对象,我总来呀,为了方便我晚上来找他,所以只要他晚上在,基本都不会锁。”
她虽这样解释,可等林泽进来以后,她马上从里面将门锁上。
“你这是干啥?”
“防止他跑出去。”
林泽忽然察觉到小慧像变了人一样,猛然想起白天想不明白的那个问题——小慧晚上八点前必须得到家,可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她竟然丝毫不急。
“你这么晚不回家,你家里不会担心么?”
小慧浅薄的身躯忽然抖了一下。
“我跟家里打过招呼,跟他们说在同事小婉家里住,他们很放心。”
说罢,也不管林泽还有何疑虑,加快脚步,穿过一条狭窄漆黑的走廊,走到尽头时,打开了藏在斜挎包里的手电筒,朝林泽脸上晃了晃:
“林泽哥,快来呀,尼采还没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泽一咬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