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能不能快点。”
李慢慢微微一笑，右手持了一颗白棋迟迟不落。
“师弟，莫急…”
犹豫片刻后又说道：“局势很不利，让我多想想。”
林长安说道：“好吧，大师兄你慢慢想。”
君陌摇了摇头，暗想跟谁下棋不好，跟大师兄下棋，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寂静一会，他说道：“十七之八。”
李慢慢闻言盯着棋盘深度思考起来。
“君陌，你这不对！我若依此，长安，下一步十八之六，我这四颗白棋岂不被围杀了。”
“对啊，我说十七之八不能落子。”
两人投来目光，君陌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李慢慢说道：“棋盘虽是活的，但每一步都关乎整体走向，师弟，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
林长安说道：“大师兄请讲。”
大师兄看着远处湖畔练刀的宁缺，微微皱眉问道：“以书院如今实力，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小师弟报仇？”
林长安说道：“这话不像出自师兄之口，倒是符合二师兄的性子。”
继而他又道：“十五年前，宁缺在那间柴房里拿起刀时，师兄有没有想过，当时宁缺会不会想到林光远将军的儿子其实也是无辜的。”
李慢慢微微一怔，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知道。”
林长安说道：“宁缺当时虽然是一个孩子，但心性不是，我没问过宁缺的实际心性，自然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但以当时的场面，求生是人的本能，他没有错。”
“若是师兄，你处于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林长安没待李慢慢回复便说道：“我始终认为：
人之初，性本恶。
就像幼儿可能会无意识里做出伤害人的事，
所以教育永远都是修正心性的一件事。
真要论当时情况：
大师兄回答不了，
二师兄回答不了，
我也回答不了，
但我想以大师兄现在的道德心性，自然做不出牺牲无辜者来换取自己的生存的选择。”
二师兄瞬问：“既然如此，你又何为执意阻止呢？”
林长安微微笑道：“大师兄是仁人，二师兄是志士，
我和宁缺所接触的，做不到这般，
再说若论诛恶，当诛首恶，夏侯前面是卫光明，卫光明前面是西陵神殿，神殿后面是昊天，我能确定宁缺不愿。
他的前半生或许是为了复仇而活，后半生绝对不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晓全部。
再来这种选择至少对唐国局势来说是更好的。”
君陌摇了摇头：“唐国不差一个将军。”
或许“我书院中人，岂能不胜。”的理念
君陌表现的有些微愤而生硬。
前些天宁缺找夏侯试剑，没有唐的拳头，没有柳白的剑，没有颜瑟的符纸，没有后山的弓箭，没有桑桑的协助。
虽有林长安的剑意，但夏侯也有。
宁缺他落败了。
林长安微笑说道：“或许我比较幸运，从心随心，众生平等。
夏侯有我喜欢的点，我便给他一个机会。
宁缺和夏侯一样，境遇让他们都只想自己活下来，属于自私类，
他们都有活下来的理由。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十年不长不短，小师弟想解除芥蒂那便让他去杀，十年之后这也更容易。”
大师兄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老师曾经说过，自私是推动人类前进的最大动力，虽然我不是很理解这个说法，但想来一定有其道理，他们的选择不能说是错的，至少我们没有资格说是错的。”
二师兄附和道：“在自己拳手上。”
“对！很有道理，人生没有目的，只有过程，又哪里有什么是非。”对于自己的言论，大师兄能上心，夫子很喜悦，他抚须缓缓走来。
却没想到大师兄接道：“是非便是人之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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