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这些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的了,所以,也还是面色如常,甚至还带了些许担心的说道。
“医生说了,老太太的病情不容乐观啊,年龄太大了,恢复起来慢,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这很悬啊。
目前用药也只敢给打点滴,输一些消炎药和活血的药,别的也没说什么了。”
“中海!我的儿……我……”
聋老太虽然得了易中海的保证,可一听说自己真有可能瘫在床上,还是有些抓瞎,很是不安。
她可不想后半辈子全躺在床上啊!
就算中海这孩子真肯整天背着她到处走,可也不如自己会走路方便啊!
一时间。
聋老太就是有些慌神。
“娘,您别担心,万事儿有您儿呢,娘,中海在这呢,别慌,我去问问大夫。”
说着。
易中海不动声色的瞥了自家死老婆子一眼,很是有些不满的味道,随即就走了出去。
“老太太,最近挺好的吧?”
傻柱乐呵呵的趁机和聋老太套近乎拉关系。
“唉!”
不一会儿,易中海往回走,心里很是有些不舒服。与此同时,这一路上,他也是用围脖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以免被人认出来,再挨一顿胖揍。
按照大夫的说法。
恢复的难度很大。
大夫的话说的都含蓄,这话基本就是说聋老太后半辈子大概率是要摊在床上了,真要这样,可麻烦了。
毕竟。
他还指着聋老太给他走门子使劲儿呢。要是瘫在床上,可还怎么帮他和宝贝儿子东旭恢复名誉啊……
不行!
一定得帮着聋老太恢复才行啊!
依照大夫的意思,聋老太体内的炎症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是得回家静养,看营养跟不跟得上了。跟得上的话,或许还有恢复的可能。
当然。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再住一个星期院的。
“儿啊,大夫怎么说啊?”
聋老太一见易中海回来,急切的询问。
“呵呵,娘,别担心,大夫说了,您只要营养跟得上,就能恢复,这和年纪没多少关系,放心吧娘,等再住一个星期医院,儿接您出院。
到时候啊。
儿再多帮您加强一下营养,也就是了,没多大的事儿。”
易中海乐呵呵的报喜不报忧。
“那就好。儿啊,这话不是你宽慰娘的吧?”
聋老太一听能恢复,顿时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又问了一句。
“呵呵,哪能呢,娘,当儿的可没糊弄当娘的啊!您还信不过我?放心吧,娘,绝对没事!”
易中海给聋老太吃着定心丸。
“就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腿骨折了,可能得比别人恢复的慢点,想要好利落,比旁人得晚个半个月一个月的。
不过啊,娘,没事啊,咱们家什么条件?还用儿说吗?我回头帮您多弄点儿肉骨头,多熬点骨头汤,给您加强营养。
保险您恢复的不比别人慢,备不住啊,一两个月就能下地走道儿了。”
“好!好啊,那敢情好!还得是我儿啊,旁的都是外人,就是靠不住!”
聋老太被易中海哄得合不拢嘴,高高兴兴的说道。这最后一句,就有些指桑骂槐了,还斜瞥了前一大妈一眼,前一大妈只当看不见,理也不理。
“哼!死丫头片子,等老祖宗我好了,看怎么收拾你的!”
聋老太心里冷笑不已,暗自发狠。
……
李长安这边。
对四合院和医院里发生的一切,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了。一通忙活,热火朝天。
很快。
就到了开席的时间。
碗筷、桌椅、板凳自然也是各家临时凑了。
和后世酒席一桌坐六个八个的不同,虽然这桌子都不算太大,但也坐了十来口子人。不然的话,敞开了坐,怎么也得十来桌。
值得一提的是。
虽然是婚宴,是老张家请客,但也不是白吃,各家邻居多多少少也得随了一些礼,就是送个脸盆啊、暖瓶之类的。另外,也都得给老张家交粮票。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
毕竟。
粮食指标是有限的,老张家一家四口,才多少粮食指标?请七八十口子人吃饭,那得多少口粮?根本请不起。
所以。
肉、菜之类的虽然因为新郎官小张在农场上班,有一些便利,但是,馒头之类的还得各家自己掏票。
每一桌都是十个菜。
最次的菜,都是油豆腐泡、花生米,几乎都是一水儿的荤腥,宾朋们吃的那叫一个尽兴,可着劲儿的造。
也没有什么吃相一说。
甚至。
有的会算计的邻居,知道今儿个中午要吃好的,早上干脆就灌了两碗棒子面儿粥就拉倒了,就等着腾出肚子中午吃顿好的呢。
“好吃!真好吃!”
“嘿!那还用说,这可是轧钢厂的大厨子!”
“这手艺,真绝了!”
“老张家这次脸可是露足了,我看几年以内,咱们周围四合院是没谁能比得过他家了。”
“那可不是?就算菜一样,可这么好的厨子,上哪找去啊!”
不少人一边吃饭,一边尽兴的聊着。
都是老街旧邻居多,多少还要点脸,不至于出现那种你这说两句话,抬筷子想吃菜,发现盘儿都净了的情况。而且,老张家准备的食材也足,每一份菜都量大。
李长安和赵晓峰、兔子、马华都没上桌,但是,吃的也不差。这方面,李长安可不客气。和徒弟们吃的,都是荤腥,不过,还是老样子,他自己吃的是鸡头鸡脚鸡翅膀、肉骨头之类的,给徒弟们吃的都是好肉。
末了。
还提前留了点儿菜出来,基本就是每样都留了点底子。辣子鸡、酱香鸡之类的,都在锅里各留了一些。
都是好肉。
这是他的那一份儿报酬,本来就是说好的。
所以。
这一点。
他可没打算客气什么。
主儿家也不差这点不是?当然,他也并不过分,每一样都只留那么一勺。也就肉骨头多留了一些,另外,这可不是给他自己留的,说实话,他最近油水可不差,还真不缺这一口吃的,但是徒弟们生活条件不成啊。
当师父的,不得在合理范围内给徒弟们谋点好处?
“李师傅,你这手艺可真是绝了,刚才请您上桌一块,您都不肯,那我敬杯酒,您总得喝吧?”
新郎官小张乐呵呵的向李长安敬酒。
新郎官的父母,自然也是跟着。
“这样,我自己呢,确实喝不了酒。但喜酒嘛,该喝还得喝,让我大徒弟赵晓峰代我喝没问题吧?”
李长安也不推辞,笑着说道。
他这酒量是不喝刚好,一喝就倒。真要喝了,那可真就没的说了,今儿个非得让徒弟们送回去不可。他大徒弟赵晓峰这小子就不一样了,酒量据说相当可以,不就菜都能喝半斤老白干,还不迷糊。
一杯喜酒下去,不带有事的。
“行!李师傅,听您的。”
新郎官也看出李长安这年龄八成还不会喝酒,所以,也不勉强,将酒递给了李长安,李长安又转交给了赵晓峰。
赵晓峰一饮而尽。
又客套了一会儿。
新郎官就去其他桌敬酒去了。
吃过饭。
各家邻居将锅碗瓢盆、煤炉自己认领回去,基本也没什么事了。李长安和三个徒弟,也换下了做饭的衣服。
打扫饭桌的卫生?
这和他们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只管做饭。
再者说了。
饭桌卫生有什么好打扫的?无非就是剩菜折箩,即便是搁在后世,九十年代,甚至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折箩菜也都是好玩意儿。也就后面大家生活都富裕起来了,才不稀罕这东西了,开始嫌弃了。
六十年代……
那是正格的好东西!
更何况老张家办的酒席,全都是肉菜?剩下的就算是汤汤水水,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东西,给谁谁都指定高兴。
也没有他们灶上师傅收拾这玩意儿的规矩,不合情理。而老张家,也挺会做人。都是一个院住的邻居,也都借了各家蜂窝煤、调味料之类的。
所以。
多多少少,都给各家送了一点折箩,这家给点油炸花生米,那家给点肉汤,或者剩下的几块鸡肉之类的。
都不多。
但。
谁得了,都是高兴。
而大宗的折箩,自然还是老张家自己包圆了。说实话,一般家庭置办婚宴,也不可能有多少剩菜,但,老张家食材准备的确实足量。哪怕来捧场的亲朋好友,都吃的肚歪,可剩下的折箩,也够老张吃一家四口吃一段的了。
省着点吃。
至少能吃个两三天了。
“李师傅!”
白科员表哥老张走了过来,递给了李长安一个红包。
“这是给您的喜面儿,您的手艺真的是绝了,可让我们露了脸了。”
“嗯?”
李长安一摸红包,就愣了一下。
这红包……
给的有点厚啊?
当即。
李长安道过了谢,直接拆开一看,居然不是六块,而是八块。
“这……张师傅,您这是……”
李长安诧异了一下。
“哈哈,李师傅,咱们先前说好的,的确是六块钱。说实话,六块钱请个厨艺不错的师傅,是绝对能请到的。
报酬已经算是比较丰厚的了。
但是,您的手艺太高了,我和我老伴儿商量了一下,觉得六块钱实在是屈枉了您,多少有些委屈,所以,就加了两块钱喜面儿,没别的意思,就当是咱们都图个好兆头吧。
也聊表一下我们的心意。”
白科员表哥老张乐呵呵的和李长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