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放下手中茶水,却是伸出手来,挽起了耳边青丝。
她话中语气可是很平淡的,绝无他意。
只是罢,某个陷入溃败之势的人听了,却仿佛被狠狠“羞辱”了一般。
陈怀安重重落下一子,而后有些凄苦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小白。
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小白!你之前肯定是扮猪吃虎对罢!不然没可能啊,不可能!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厉害之人,只用两天就……”
陈怀安看着小白,眼中目光有些许复杂。
只是对于他所说,小白却是一歪脑袋,问道:
“何为‘扮猪吃虎’?”
“呃……这不是重点好罢?”
“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当然是……”
然而,看着小白一脸的平静,以及眸子中的好奇之色,陈怀安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忽而重重一叹,而后便指着棋盘说道:
“罢了,罢了,下棋罢!”
对此,小白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如他所愿,将目光落到了棋盘之上,而后只见其伸出两根玉指,夹起棋盘上的“军”。
而后轻轻的放下。
在陈怀安眼中,小白这一夹,仿佛夹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绝望不已。
“将军!”
轻轻的话语,伴随着这一式“沉底军”,陈怀安却是回天乏术。
死得不能再死了!
棋盘上,陈怀安棋子尚余许多,由此可见,这一局仅仅只是刚开始不就,只不过很可惜,在小白的进攻之下,他已然“死棋”。
陈怀安看着棋盘,嘴里咧咧半天,却是只能将吃掉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摆,而后端起小白倒上的茶水。
一口,一饮而尽!
茶水入腹以后,陈怀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而后他看着小白,不由得苦笑起来。
“我输了,小白你……你可真厉害!”陈怀安摇了摇头,而后又定定的看着眼前女子。
又补充了一句。
“你是个天才!”
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仅仅学了不到三天的小白,却是可以在象棋对弈上完虐他这个老手。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所以,陈怀安对此那是心服口服。
只不过如此一来,他却是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棋搭子”。
面对如此厉害,如此不讲理的小白,他却是没有找虐的爱好,所以啊,这以后,他肯定是不能再拉着小白下棋了。
欸!
这快乐了才多久啊,却是突然没了。
陈怀安再次哀叹一声,然后说道:“不来了,不来了!”
只是,终于取得了一次胜利的小白,却是不打算就此打住。
她看着陈怀安,眉目一挑,却是轻声问道:“真不来了吗?”
“要不再来一局,我可以让你呀!”
小白一手掩嘴,一手比出了一个三,“我可以让你三子呢,就‘军、马、炮’如何?”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陈怀安一听,这心里顿时那个憋屈啊,要不是他知道赢不了,他定然要好好收拾收拾眼前这人才行。
定要让这人知道天有多高,水有多深!
只是现在么……
陈怀安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嘴一撇回道:
“喝茶,喝茶!据说喝茶可以平心静气,还是很不错的!”
看着陈怀安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小白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怀安看着她,愣了愣。
小白同样也回看着他,甚至还眨了眨眼。
如此对视了片刻,在这莫名感染的气氛之下,陈怀安却是跟着小白一道,笑出声来。
一时之间,这小小屋内,却是笑声不断。
窗外,雨声淋淋。
天上时不时有惊雷落下,而屋内,这棋子落下的清脆声音,却也没有如陈怀安说的那般,就此消失。
而是“啪,啪,啪”持续不断。
……
层层叠叠的黑色乌云,依旧还在苍穹之上盘旋。
偌大的雨势,却是半分也未减少。
在距离陈怀安与小白所在小院不远的地方,同一条小巷里,有一处僻静宅院,而此时此刻,这处宅院里,却是陡然来了不少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突然出现在街市之上的那队人马。
依旧还是独臂人为先。
一众人马陆陆续续进了宅院以后,却是开始各自安顿起来。
一些一看就是底下人的人,被一名面白无须、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中年,指挥着去看守各个角落。
至于那断了一条胳膊的男子,却是直接进了里屋。
作为魔教四大派阀之一,长生堂的门主,玉阳子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
此次围攻青云一事,他们长生堂……损失太过惨重,他自不必说,作为长生堂的门主却是在此战中掉了一臂。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为了此次大战,他们长生堂可谓是高手尽出。只是这众多精锐,却是在道玄那一剑之下,而折损大半!
来时有多意气风发,离时就有多狼狈。能够跟随他一起逃至此处的,却是不剩多少。
于此,玉阳子却是悔恨不已。
独自坐在里屋调息恢复的他,面色苍白无比。
此次大战,损失众多高手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周隐……
他没能下来!
玉阳子一想到此,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周隐,作为长生堂除他之外道行最高之人,不仅是他的左右手,更是长生堂下一任门主的后继之人。
而今周隐没能顺利从青云下来,却是等同于让长生堂失去了后继之人。
这比失去再多高手还要难受。
经此一役,他长生堂却是只能苟延残喘。
却是再无称霸的可能了。
只是,玉阳子却是心有不甘,事情原本不应该如此的!
不应该……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