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於风环顾四周:“不曾,怎么,陛下为何要拦臣?”
龙昊道:“你要看谁,关朕屁事?”
洛於风窃笑。
堂堂皇帝,居然在勤政殿严肃之地,出口屎屁。
当真是......
不拘小节!
“臣还有一事!”
龙昊挑眉,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放!”
“殿外还有两位道长,不敢贸然惊驾,故而托臣给陛下带话,说是什么宗前来恭贺陛下的。”
“什么宗?”
龙昊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吧。”
“臣遵旨!”
洛於风转身之时,瞥了一眼跪在角落的金恩正,面露疑色。
“等一下!”
龙昊叫住洛於风:“你认得他?”
按理说,金恩正和洛於风产生交集的可能微乎其微。
一个在外十余年年,一个二十年前任职便在大内,但看洛於风的眼神,仿佛与金恩正十分熟识。
洛於风道:“回陛下,认得,却不熟。”
“你二人有过交集?”
“算有吧。”
龙昊比较厌烦这种模棱两可得话。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算有?
洛於风道:“臣离京之前,曾在宫中做了数月编纂,彼时这位金侍卫刚刚入宫,正好是臣登记的入宫档案,因为金姓十分罕见,故而与金侍卫闲谈了几句,所以印象深刻。”
龙昊一喜:“他的档案是你记录的?”
“正是。”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龙昊示意金恩正将卷宗交给洛於风:“这个可是出自你手?”
洛於风从金恩正手中接过卷宗,扫了一眼:“似是而非。”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似是而非?”
洛於风道“臣的意思是,这上面大部分内容确是出自臣之手,却又有一些不是。”
龙昊了然道:“你所说,是上面的朱批吧,那是先帝亲书。”
“不对。”
洛於风道:“先帝亲书,大可缀于其后,为何要覆盖臣的字迹?”
覆盖?
“你是说先帝朱批之下,原本有其他内容?”
“是啊,纵然是圣上对卷宗存疑,指出由内务府修正即可,何必要亲自手书,还要遮挡原先的字迹?”
龙昊开始庆幸。
还好没有直接把金恩正问罪。
看来这小小卷宗,亦有猫腻。
“那你原本所书的是什么?”
洛於风道:“金侍卫本是东方半岛人士,流难于大胤,家父见其颇有身手,故而引荐入宫,为何这上面却说他是李公公的义子?”
“定国公引荐?”
“嗯。”
龙昊回到龙椅之上,沉思许久。
这不对劲啊!
金恩正既是定国公举荐,为何这么多年未听定国公提起过?
而且为何会变成了李公公的义子?
先帝为何要这样标注?
“恕臣直言,陛下所说这上面的朱批乃是先帝亲笔,臣却觉得不太像。”
“细说。”
“无须细说,就是感觉,这朱批有些空具其形。”
龙昊问道:‘意思是这并非是先帝亲笔?’
洛於风道:“臣在灵州之时,亦听闻陛下丹青无双,这卷宗之上的字迹,想必陛下也早已看出并非先帝亲书吧?”
龙昊尴尬道:“对对,朕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然早就将金统领治罪了。”
“金统领?”
洛於风道:‘金侍卫如今已是大内侍卫统领了吗?当真可喜可贺!’
“不过,陛下为何要治金侍卫,哦不,金统领的罪,莫不是李公公犯了什么重罪,牵连到了他?”
好家伙,洛於期还挺心细的。
短短的几句闲聊,竟然让他洞察了这么多。
龙昊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洛爱卿,如果朕将这件案子交给你去办......”
“小事一桩!”
没想到洛於风竟然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此事非同小可,绝非儿戏。”
龙昊仍念在定国公的面子上,特意提醒洛於风。
洛於风道:“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查明此案,任由陛下发落,千刀万剐亦在所不辞,但臣若破了此案,还想请陛下答应臣一个请求。”
有来有往,倒是符合人之常情。
但跟龙昊讨价还价,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龙昊微微不悦道:“你且说来听听。”
洛於风小声说道:“若是臣破了此案,还请陛下不要再把臣派往外地,臣想留在京师。”
龙昊释然。
就这么点事。
至于神神叨叨的吗?
“朕,准了。”
洛於风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的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嗯,顺便把门外那两位宣进来。”
龙昊望向金恩正:“你也回去吧。”
金恩正心知龙昊已经对自己产生了猜疑,却奈何无从解释,只能将委屈咽下,悻悻退出大殿。
李公公也好,死去的洪公公也罢,龙昊其实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些人再怎么胡闹,说到底,也动摇不了大胤的根基。
但方才那个在宫外传音的左天寻不同。
这份功力就已经不容小觑。
龙昊依稀记得,在原着之中,原身亦是开局不久便晋升为武圣之境。
自以为武圣境即可睥睨天下。
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同龙昊不相信世上有真龙一般,原身也不相信武圣之上,还有仙人。
最终自食恶果。
诸如玄心奥妙宗和合欢宗这种宗门,名头固然是响,玄心奥妙宗更是号称当世第一宗门。
但这只是明面上。
殊不知世间还有许多隐迹多年的修仙宗门存在。
这些宗门的实力早已超脱武道和长生道的五境范畴,已然到达人力不可为的境地。
印象中,方才喊话之人提及的天外剑宗便是其中之一。
原身因为轻视这些隐世宗门,而被林笙箫捡了漏,无形之中养虎为患。
龙昊可不愿再犯这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