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宝河一抄到底,连自己厂子都不亮,走进市面上,价格肯定会低很多,而且他能仿铃兰就能仿茶园,长此以往口碑就这样败坏了。
惊诧之余,更让人背脊发凉,谁能想到这桩看上去已在正轨的生意,这桩自强则强的生意,这桩更多是与外来一争的生意,竟还有这等源于内部的阴风暗簇!
苏清石强忍愤怒,“恭也,你还知道什么?”
“小舅,他们做事偷偷摸摸的,有些地方不让别人进,我早就觉得奇怪。他们白天不走货,下午六点才开始装大车,而且不是南镇常见的物流,来装货的都是外地口音,我听都听不懂。”
徐恭也像个小侦探一样,说话之间又拿出一个废烟盒,苏清石一瞧,这种外地烟立时给了他某一指向。
境况比料想糟得多,这意味着货已经进了市场,要不是徐恭也,再过上一两年,苏清石也不会知道那些暗地里发生的事,恐怕只有市场爆雷了才后知后觉。
“小舅,这便宜捡得也太容易了,比抄作业恶劣多了!他们天天都有大车,假货一旦多了,没准就成真货了呢,你这更好看的反而被埋起来了!”
“恭也,你能不能帮小舅一个忙。”
徐恭也重重点头,他今天带着仿制灯来,本就盘着打算。
苏清石交代了一些事,并提醒他多加小心,徐恭也是个机灵的家伙,自知苏清石准备干什么。不过此间事并不需要担心,以他的身份,混在那个二津村的灯饰厂简直游刃有余。
接下来的时间,苏清石多次约了常宝河,但对方无一反应,甚至于苏清石在讯息中已有所透露,但仍然没有回音。
半个多月后,苏清石来到常宝河的工厂,意欲当面一谈,但人们对待他如同瘟神,莫说见到常宝河,连厂区都休想踏进半步。
倒是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尹锋的邀约,一份当年三十六馆放大了的名单映入眼帘,此时已发展到六十二席,与金章灯饰馆的名额有所对应。
原来这远不是雷石一家的事,随着市场越开,意味着越来越难的把控,最近这一两年,南镇众多头牌企业都在遭遇着这种来自自身的崩解。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空子,前人闯后人随,个体思量千千万,这道商机虽不体面,但相比到手的真金白银,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并且此间还充斥着一种安慰,南镇大企业的灯,最早谁不是抄来的?既然都是抄袭起家,你们抄世界级的、我们抄南镇级的,倏然有了一种心安理得。
相比之下,雷石属于谁近抄谁,而其他的企业则是谁响抄谁,销路越广的越容易中招。
所以不仅雷石变成了雪石,华鹰也变成了华膺、世运变成了世远,在场之人对眼瞧,一个个李逵,都撞见了自家的李鬼!
尹锋有此约,并非商量解决之法,而是早已有了应对方案。他的意思很明了,各家收集证据全部汇总起来,用这些向镇委施压。
有些时候南镇的对策实在过于仁慈了,此次诉求绝非关停整改,而是期望毕功一役,打一道惨痛的教训,来一桩十足的以儆效尤。
让这些人,永远不得入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