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瑾之笑了笑,“这家绸缎行,我还真的知晓。”
她笑容里带着三分狡黠,“上次您来,我在旁边坐着呢,您忘了吗?”
太后怔了下。
随即,她也笑起来,拍了拍脑袋。
她想起来了。
她当时还问了那个东家,他的病如何了。
“是啊,你那时候还没及冠,记性却是好的。”太后笑着道。
然后,她又说起另一桩趣事:“……那位掌柜的,原本是江南商户人家。他爹爹死后,他继承了祖业,开办了这家绸缎行。他祖辈都是布匹行的老板,也积累了些家产。
他祖上是读书人,家教甚严。他也争气,考中了秀才。他的祖母和父亲不同意他从军,只允许他科举做官,并未逼迫他。
他念书极用功,一路高中,如今已经是六品武将。他在京城的铺子不止这一家,还有好几处……”
顾瑾之听着。
听完了,顾瑾之问:“他祖母和爹爹,定会支持他的吧?”
“那是自然。”太后笑道。
顾瑾之也点点头。
“他祖父是做布匹的,家里的铺子遍地开花,他又是嫡子。”太后道。
顾瑾之嗯了一声。
太后又道:“这孩子的确争气,也勤恳。他是咱们朝廷的栋梁之材,深受皇帝器重。”
说了几句闲话。
太后又道:“……他祖父曾经在北疆守城,是个英雄,也是个好战士。皇帝登基之后,特别器重他。他虽然是庶子。却是嫡出。”
顾瑾之笑着附和。
太后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晌没有开口。
顾瑾之也不催促。
她就静静听着。
良久,太后才道:“……他和他祖父一样。都是忠勇之人,为国征战,死于非命,哀家甚是遗憾。哀家一直记挂着。他若是活着,哀家就能颐养天年。”
顾瑾之低垂眉眼。
“他的事迹,哀家每日都会念叨,也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可惜了。”太后叹气道。
说罢,她看向顾瑾之,眼神犀利,“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皇帝不准他回乡祭祖,不准任何人探视?”
顾瑾之心里咯噔了下。
“皇上是圣明君主。臣女不敢揣测。”顾瑾之道,“但是臣女可以保证,绝无此事。否则,皇上早就把臣女发卖了,或者送到庙里做姑子了……”
太后沉默了。
过了片刻,她又问:“皇帝为何不许他的族人来祭拜他?哀家觉得,你该知道缘由。”
她的目光凌厉。
顾瑾之心里微凉,她道:“太后恕罪。我只知道,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祭祀,我就遵旨。至于其他的,不敢妄语。”
太后的目光闪烁了下,没有再追问。
“好了,你去陪着他用晚膳吧。”太后道,“哀家乏了,你回去吧。”
顾瑾之应诺,退了出去。
她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顾绍。
“母后找你何事?”顾绍问。
顾瑾之摇摇头,道:“没事。你去用饭吧。”
她径直往前院走。
她走远了,顾绍仍是盯着她的背影瞧,眸光深邃幽黑。
太后叫了顾瑾之过来,问了她很多问题。
顾瑾之回答得滴水不漏。
等到了酉正初刻,太后就歇下了。
顾瑾之松了口气。
翌日,太后就把她叫到了慈宁宫,又询问了昨天她和司笺的对话。
她问顾瑾之,皇帝是不是不信任顾瑾之,不准她去探望司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