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预料,这只玉筒刚刚触碰到山脉边缘不足一刹那,就在白序没有看清的力量下化为灰烬飞回到山内。
时间和空间的恐怖不是一只小小的玉筒可以抵挡的,便是仙器也不能完好无损的跨越漫长的岁月,更别说是回到过去的岁月。
他知道太多现在的自己甚至说现在的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了,但没办法,他一点也不能留在这个世界。
他回头看向追着赵十一和奢香而来的无数灵傀,心里倒是对这宫殿下镇压的东西有了兴趣。
上官氏以此界为灵傀养殖世界,却愿意将自己用来售卖的货品中泰半用来镇压……
不,此事上官家未必知道。
白序想起自己镇杀上官家管理这个世界的供奉时,并没有从他们那里找到与之身份对应的宝物,他原本以为这是上官家家法严苛,亦或是这些家伙将所获财宝尽数分了,花费到各处去了。
但现在看到这里,恐怕是另有其由啊。
这事情比上官家的事情还要有趣些。
“白师弟,快!这里的傀儡可怕的打紧,我们还是暂时撤离吧!”
赵十一感觉这辈子都没有现在对遁术这么喜欢,这么希望将它练的熟练些,跑的快些。
奢香本是金丹境的异兽,速度自然不是赵十一可以比的,但现在白序当面,又还没有到生死攸关的地步,它也就没有展现出原本赵十一快的速度,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听见赵十一焦急的话语,白序脸上无奈一笑。
这才哪里到哪里啊,不过是几千个筑基和金丹的灵傀追杀罢了。
他们两人还没有经历过后来天道遭人蒙蔽,下令山川河流,虫鱼草木,天下万万生灵尽数为敌的场景。
若是见到这场面,眼前这些就不足挂齿了。
白序伸手将赵十一和奢香抓摄到自己身边,又召出天景恒火护身。
果然,灵傀虽是悍不畏死,但其木属身躯的本质却令其天然对足以将其烧到粉碎的火焰天然的有一种畏惧之情。
他看着眼前停下的众多灵傀,轻轻一挥,天景恒火化为火焰巨龙飞腾而出,携带天威盖世之能,向大地飞扑而去。
这苍天之火不但席卷着火焰天威,就连毒性也与之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轰!”
“好大一声巨响,那万军不敌的灾神相柳被禹皇以山河社稷之鼎镇压于大河之下。”
“此鼎涵盖宇宙之机,包罗万象,大道之火在此燃烧不尽。”
“但那相柳自然不是个好相与的,其身魂一体,滴血便是毒杀万物,侵染大地的剧毒。”
“禹皇镇压她不过一会的功夫,镇压此妖孽的小世界就已经摇摇欲坠。”
“此时那世界天道便主动燃尽自己,将大道之火打入这妖孽体内,牺牲自己将这妖孽身体打碎,令其魂魄遭遇重重封印,万世没有做任何事情的可能了。”
“但这样做的代价也很大,一整个世界都陪着那妖贼在生死间遭受折磨,只有等到这个世界崩塌的时候才有解脱的机会。”
上官云将自己从家族中看闲书时得到的据说是仙界正史的故事讲给白序,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一时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心中也跟着白序思绪万千。
他在心中也在不断猜测着: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难道是老祖宗知道了什么当年的隐秘?
这时上官云在心中闪过数个想法。
难道说当年的战事有什么隐藏下来的事情?
还是说真的向伯伯所说的那样,我们上官家真的也曾资助过那相柳贼子?
但此时白序心中所想的完全和上官云所想的不是一件事情。
他想的更多是关于自己第一个游戏的事情。
他从得到寒景流火开始,就无数次疑惑过,为什么他会从景槐那里得到这大道之火。
在他修行的这条路上,寒景流火帮了他太多太多,没有这火焰,他的很多危机是没有办法这么安然的度过去的。
所以说,一个那么弱小的世界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火焰?
别说是景槐的身份了,就连金玉月金蟾的身份他也很多次怀疑过,想过很多的可能,也调查过金蟾一族的行踪。
在仙界的档案中,金蟾一族因为曾参与叛乱事件,已经被举族流放到了诸神世界,让它们开疆扩土去了。
这样的金蟾一族子孙,为何会出现在那样一个濒临崩溃的世界中?
还有最核心的一点。
白序来到仙界后找地方试验过了,那个世界的阴阳术没有问题,足以沟通天下阴间之地。
真正有问题的,其实是那个黑山世界。
之所以当时只能沟通到黑山这一个小阴间,归其根本,恐怕是因为世间只剩下了那么大的地方,已经没有其他阴间可以沟通了。
倘若将刚刚上官云所讲的那个故事带入到黑山世界之中的话,很多东西就可以说得通了。
如果用这个想法的话,景槐恐怕就是那被镇压的相柳真身,他得到的寒景流火恐怕就是当时山河社稷鼎中的大道之火,只是于相柳神魂相融,融合了两者的所有特点。
那黑山世界恐怕就是当年因为镇压相柳而濒临破碎的世界。
想到这里,白序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他帮助景槐,取出寒景流火岂不是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