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干先生,张让身死,我们的军卒也控制住了余下宦官,可陛下与陈留王现在何处?”荀幽从一旁的士卒手中接过了一支火把在身前晃了晃,并没有瞅见那两位皇子的身影,有些奇怪道。
“什么?”卢植惊咦一声,提着火把大步冲到鲜血遍地的张让尸身跟前,却四下也没有瞅见陛下跟陈留王的身影,一贯处变不惊的大儒此刻难得慌了神,“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陛下若是有个好歹,折于我面前,让我卢子干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卢师勿要慌了神,我从青州带了三千人马,身旁这位并州丁刺史麾下的从事张辽亦在河北募兵前人,眼下俱在林外守候,我等率军沿着邙山附近寻觅,倘若陛下与陈留王只是暂且脱逃,见处处打着汉旗,势必会出来相见的。”刘备见恩师的失态模样,赶忙拱了拱手解释。
卢植闻言这才稍稍安定几分,听了刘备的几句话,他愈发觉得自己昔年看人的眼光不准,如玄德这种厚积薄发的人才分明比伯圭更值得器重呐。
事关陛下安危,一行人也不再继续怠慢下去,匆匆离开了这片颇显阴森的密林。
至于其余的宦官?自然是随张让一样被沉于北邙附近的长河,他们这些阉党,过去借着刘宏的大旗在洛阳城中作威作福,如今到了清算的时刻,还能落得一个水葬的结局,已经算是大好局面了。
打着汉旗沿北邙山脚走了没多久,他们确实碰上了脸蒙尘土,同时衣衫褴褛的陛下与陈留王,然而与他们相撞的同样还有一支气势不俗的,面相凶狠的军卒。
“汝等为何人,是为保驾还是劫驾?”
年纪更长一些的当朝天子此刻几乎被前后夹击的两支势如虎狼的两支军队给吓破了胆,身体颤抖不停更别提开口说话了,这道稚嫩嗓音的源头自然来自心智早熟的陈留王刘协。
卢植与刘备哪里还敢摆架子,早早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刘辩刘协身前,双手抱拳。
“臣尚书卢植。”“臣青州刺史刘备。”
“特来为陛下、陈留王保驾。”
带着李儒晃晃悠悠靠近的董卓一脸倨傲,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胆色相比于皇帝更甚的陈留王,手执马鞭双手抱拳道:“臣并州牧董卓,特来保驾也。”
对这位过去父亲极为赞赏的尚书卢植,刘协抱有极大的好感,更不用说由父亲一手提拔的皇叔刘备了。
然而对那个不论面相还是说行径态度都处处透露傲慢的西凉人,刘协没有半点好感,冷冷道:“使君特来保驾?那既见我皇兄天子在侧,为何不拜?”
一如他父亲刘宏般的真龙虚影长吟在野,纵然这条注定要苦命一辈子的真龙尚且年幼,不过却威慑十足,直接将没什么防备的董卓震得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