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金甲背影,裴元绍看向荀幽,忧心道:“郡丞,都尉丞这?”
荀幽摆了摆手,想到不久前从于陵、邹平两地送来的消息,交代道:“你速派人前去指挥叔至与云长他们,准备合围。”
“至于翼德兄?张余此刻已经被关二哥与文则杀得丢盔弃甲,翼德兄虽然鲁莽了些,但不是傻子,我想他肯定不会傻乎乎一人冲杀进敌阵,你要是动作不快些,我可不保证翼德兄的威慑能拖住那群黄巾多少时间。”
本来还在替张飞担心的裴元绍闻言顿时了然,也不敢再继续耽搁,连忙率领着回麾下驰援。
阳邹县城以东十五里,以逸待劳的张飞纵马而前,轻而易举地绕到了他们的退路前。
“张飞?我认识你!”张余握紧手中的缰绳,狠狠道。
“叛国逆贼,俺老张可不要你认识,反正过不了多少年,天下肯定都会知道燕人张翼德威名的。”张飞大喝道。
声如洪钟,震慑数里。
黄巾军中本就人困马乏,稍微虚弱些的被张飞这股刚猛的气势席卷后顿时一个脚步不稳,瘫软倒地。
丈八蛇矛横列在旁,一身金鳞锁子甲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将黑脸将军此刻衬托地如神将一般。
“我大哥素来仁义,尔等若是早早弃暗投明,来济南之后自有田地耕种,只要舍得付出手脚辛劳,肯定有你们一口饱饭吃,有你们一身棉衣穿。”张飞一人一骑拦在那参军败将前厉声道。
他对自己的武艺是自负,可这不代表他是傻子。
山君猛虎弓着背,凝视着那群噤若寒蝉的,一身狼狈的黄巾。
他的目的是威慑他们,而张余听到背后传来的动静,自然也明白今日要是不付出些什么东西,他兴许真的没有东山再起的那天了。
“黄天既逝,大贤良师既死。我为一方渠帅,当承大贤良师遗志,定会掀翻大汉,以雪兄长之仇,以再造黄天!”
张余背后的黄巾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渠帅,浑身上下竟是不断开始溢散出冲天的血煞。
没人在意黄巾阵中竟是悄悄张开了一方血色的旗帜,其模样制式与当年张角手中的太平旗一般无二。
瞧见张余吞服下那颗熟悉的丹药后,张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麻烦。
相反,看到那身形不断暴涨,相伴的黑猫之灵也不断失控后,他反而战意昂扬起来。
张余吞服下太平妖丹之后还没有作罢,在胯下马匹承受不住他妖化后的重量惨然倒下后,妖化后的他顶着一张狰狞的面孔,竟毫不顾忌过往的同袍之情,提着一柄环首大刀开始屠戮起那些手下。
张飞望着无数鲜血不断涌入张余硕大的躯体中,忍不住啧啧道:“虽然那妖道的手段诡异血腥了些,不过这气势提升倒是做不得假。”
双目血腥的张余双手沾满了鲜血,失去大半意识的他看上去无比疯狂,不过在献祭了足够的血液后,他似乎并没有忘记拿着环首大刀直指那一身金甲的黑脸汉子。
瞧见凭借外物而气势暴涨的黄巾渠帅刀尖指向自己,张飞拍了拍胯下马匹,提着蛇矛腾跃而起。
一阵尘土飞扬后,璀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金甲将军从沉陷下去的大坑中走出,战意汹涌道:“歪门邪道的把戏也闹够了,该陪俺老张过过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