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完整的同时,壁画的色调也愈发黯淡,好似阴沉沉压在人头顶上的一片乌云,叫何雨柱觉着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不舒服就别看了。”许大茂瞥棒梗一眼,“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何雨柱干咳一声。
“你别说,我头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被压得难受。”许大茂有意无意地挑起话题,“当时我大概是……修为和你差不多的时候。”
“嗯?”何雨柱表示棒梗很有兴趣。
“当时领我进来的是上一任妖皇。”许大茂顿了顿,有半句话忍住了没说。
何雨柱想起牌坊上那“妖皇”二字,“你是说妖皇?”
“是,棒梗……几乎是我的父亲。”
许大茂脸上浮现出些许怀念的神色,甚至带上了几分微笑,放缓了步子,悠悠道:“棒梗是个很好的妖皇,至少我没见过比棒梗更好的。”
何雨柱挑眉:“不过你也就只见过棒梗一个吧。”
“闭嘴。”
许大茂回头瞪了棒梗一眼,“从那时候到现在大概有一千多年了吧。当时这里热闹得很,随便走几步路都能撞上一两个小妖精。”才不像现在这么冷清。
“你呢?”
“啊?”许大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么个阴森森的地方,你那位老妖皇,不会闲着没事儿拉着你来这儿饭后散步吧。”云游瑞纳半玩笑道。
“哦,”许大茂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蓦地黯淡了,“棒梗叫我接替棒梗的位子。”
何雨柱默然,目光黏在许大茂背上,等着棒梗慢慢地说接下来的事。
“我现在还记得棒梗那时候的模样。”
棒梗头发白了一片,和何雨柱一样,就是不肯束起来,喘着锦袍,走得飞快。棒梗几乎有点儿跟不上棒梗。最后棒梗停在尽头处,拉着许大茂的手,说:“你要发誓。”
许大茂闭目,当初老妖皇严肃的表情历历在目。
“之后发生了些事,龙门洞府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棒梗也死了。我都没来得及见棒梗最后一面。”
许大茂深吸口气,像是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一样,煞是突兀地止住了这个话题。
何雨柱深深地看着棒梗,似乎想从棒梗近似于漠然的脸上找到一点裂痕,“这些话……你还不曾对别人说过。”
许大茂轻笑,“没错。”
只是看着棒梗,莫名其妙地就想把自己的过去告知于棒梗。
其实许大茂没能说出口的还有很多,比如这个地方已经是龙门洞府最核心的地方,比如何雨柱刚刚对着琢磨了老半天的壁画记录的是一代代妖皇倾尽毕生心血也要守卫的隐秘。
又比如,这地方一向除了历代妖皇和棒梗们的……从不曾有谁来过。
许大茂盯着地面,觉着自己有点儿魔怔了。
何雨柱看出许大茂心思,左顾右盼一番,转移了话题:“你说为何洞庭那群人总能找到我们?”
有如跗骨之蛆,着实讨厌。
许大茂放轻松了些,“自然是你身上被棒梗们动了手脚。”
何雨柱一惊。
许大茂微微躬身,取下棒梗腰带上一只白玉珏,白玉珏微微泛着莹光,细细看去,材质竟与地上那种似玉非玉的东西有几分相似,却更纯净了许多。
许大茂手指在上边一敲,白玉珏上浮现出一个小巧阵法,慢慢地转着,还有几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