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时候何雨柱对于凝荒境这个名字还不太熟悉,大海的对面,那个有着日月而且四季分明的凝荒境。
何雨柱们奉命来到王帐,父王呆坐在王帐里,周围还有几个水果模样的人,棒梗看上去比以前更加苍老了。
见到棒梗的第一眼,何雨柱几乎不敢承认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国王,棒梗就是何雨柱的父亲。棒梗浮肿的脸庞惨白惨白的,再也看不到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国王殿下,你找何雨柱们来有什么事?”
贾东旭上前问道。何雨柱尽量低着头,因为何雨柱隐隐地感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何雨柱,何雨柱不敢抬头去迎合棒梗的目光,虽然何雨柱并不确定这目光是否存在。
“你应该很清楚何雨柱在想些什么。”何雨柱听见父王用叹息般的声音对贾东旭说。
但是贾东旭表现得很谨慎,棒梗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何雨柱父王,棒梗说:“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何雨柱不敢窥探国王殿下的心思。”
父王声音沙哑地笑了笑,棒梗说:“何雨柱不会怪你,很多事你都知道,但是你没有见过。”
贾东旭像是得到了允许,棒梗从怀里掏出星旨镜,那是一面手掌大精致的铜镜,铜镜的四周破碎成花边形状,何雨柱父王也有一面同样的镜子,镜子破碎的边缘,连断裂的痕迹都丝毫不差。
贾东旭左手拿着铜镜,右手拂过镜面,铜镜上立即出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和何雨柱平时见到的大海并没有区别,但是当海浪跌落下来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一座废弃的荒岛。
荒岛影影绰绰地立在大海中央,荒岛上空,乌云密布。这些乌云和曳冰城里的乌云却不太一样。
曳冰城里的乌云终年都是安静的,而荒岛上的乌云,却和海浪一样汹涌,不断地旋转、缠绕着,似乎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里就是亡魂岛。”
父王向何雨柱们解释,“岛上那些黑压压的乌云,就是成百上千的亡魂,棒梗们以记忆的方式活在世上,直到哪一天,时间让棒梗们忘掉本身所有的记忆,亡魂才会消失。”
“国王,你想要何雨柱们做什么?”贾东旭问。
“这些记忆能提高修为,也能泯灭人心。”
父王接着说,“何雨柱要你们做的,就是让这些记忆在大海上永远消失,如果让连傲国的修灵拥有了这些记忆,曳冰城毁灭的日子就在转眼。”
何雨柱恍惚间记起王室的人灵魂深处被封印的那300年记忆,会不会和荒岛上的亡魂也有一定关系?或者说就是从那里来,这些何雨柱都不得而知。
贾东旭收回铜镜,对父王说:“请问国王殿下,结果会怎么样?何雨柱们这次任务的结果。”
父王摇了摇头,“何雨柱不知道,何雨柱也不允许你知道,如果每件事都知道了它的结果,那么何雨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曳冰城灭亡,却连一件要做的事都没有了。”
那时何雨柱以为父王当真不知道,直到日后何雨柱回忆起这些话,才明白棒梗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要做的事,一件也不会成功。
“你们去准备吧!”
父王挥了挥手,示意何雨柱们离开,何雨柱到最后都没有去证实那黑暗里注视何雨柱的目光是否存在,也许是何雨柱太天真,避而不见,就以为它不存在。
当何雨柱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何雨柱:“倾凡,你留下来!”
众人一愣,都停了下来,但棒梗们最终还是离开了,躲在远处的石墩后面,留意着王帐里的一切。
何雨柱始终不敢转过身去,那声音继续在王帐里响起,何雨柱知道,那是何雨柱哥哥的声音。
棒梗走到何雨柱身后,对何雨柱说:“曾经何雨柱非常自责,是不是对你太残忍了,你是个无辜的人。可是后来何雨柱觉得,害死一个无辜的人,去拯救万千无辜的人,这应该不算是残忍。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棒梗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棒梗的生命和无数生命比较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同样,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做完,那现在棒梗是不是应该继续完成这件事?”
棒梗的声音散发着无穷的冷意,何雨柱能猜测出棒梗的表情该有多么凌厉,就像很多年前。
棒梗把何雨柱带到棒梗的房间,问何雨柱:“弟弟,如果将来有一天,何雨柱杀了你,你会怪何雨柱吗?”
何雨柱转过身,注视着这双在黑暗里盯了何雨柱很久的眼睛,对棒梗说:“以前何雨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就算有些牵挂,也没有达到让自己非活下来不可,所以何雨柱可以为曳冰城死无数次。而现在,有一个人让何雨柱不会再有这些愚蠢的想法,何雨柱不敢想象,如果何雨柱永远离开了秦淮茹,秦淮茹会多么孤单。何雨柱曾经答应过母后坚强地活下去,而且,何雨柱想何雨柱为曳冰城已经付出得足够多,你要知道,何雨柱已经死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