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判本相消失之后,白衣教士双膝砸在青石板路上,虚脱地陷入了昏迷状态,直接消失在梦境之中。
而沈冬脚下的地面传来隐隐的震动,下一刻,一只表面皲裂的石手从白雾之下伸出,“砰”地一声按在青石板上。
紧接着,一颗诡异的头颅微侧着,从白雾中浮出。
两只硕大的眼球并列在它死灰色的脸庞上,一目紧闭,一目怒睁,金黄色的竖瞳死死地锁定了沈冬。
站在台阶之上,沈冬后退半步,铁剑在身侧漂浮旋转。
她看着不远处的石像,心底戒备,暗暗规划好撤退路线。
审判本相按着规划好的剧情走着,它一双手从背后钻出,提着一柄天平,声如雷鸣道:
【罪恶!!】
【你犯下了欺骗,偷盗的罪行!!】
沈冬眼也不眨,淡定地听着石像对自己的审判。在她的耳中,石像的声音和另外两道声音混作一团:
【这个闯入者没被神圣石像吓到,把他投入其他梦境试试。】
【投入金色歌剧院中,今夜的好戏不能因为一个小意外推迟。我已经等不及了!】
这两道声音中,一个人的性格明显高调许多,按照她看过的资料,这人应当就是造梦家无疑了。而另一个人,应当就是他的同伙。
在场景变换之中,沈冬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困意。她并没有抵挡身体的本能,闭上眼睛,靠在悬浮的铁剑之上睡了过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都在思考,在蓝星的被审判者中,有哪些疑似“造梦家”及其同伙的人物。
傲慢的家伙一大堆,掌握了梦境能力的人也不少。
但是,能如此灵活运用命运之力,且实力在代行之下的觉醒者并不多……
在白衣教士屋子,与金色歌剧院之间,有一个灯光昏暗的拉面馆。
司月和空飞狼狈为奸,一人捧着一碗拉面,占据着一处单独的隔间。他们刚把那个难缠的家伙扔进梦境中,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接着是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是我。”
空飞吸了一口拉面,塞了块酸萝卜进嘴,回了一声:“自己进来。”
“情况如何?”寸火提着一袋子饮品,放在了桌上,他的问题虽然是对着两人提问的,但目光落在司月身上。
空飞放下碗,从袋子里翻出自己的半冰柠檬水,他吹了一声口哨,插上吸管猛喝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这时,司月已经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在处理A03号目标是遭遇意外,初步推测是喀切莫尔自身的警备力量出手干预。该不稳定因素已投入了“天鹅梦”之中。
空飞晃了晃半空的杯子,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以及水道上缓慢航行的观光船,落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物之上。
它整体呈现出完美的半球形,在河流的倒映下,能够看见一个恍若天成的球体。
强烈刺目的金色光束照亮了黑夜,拉着路过的居民一同沉浸如金色的梦乡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钢琴声像在演奏一个将要枯萎的玫瑰花园。
这正切合了今夜表演的主题,耽于爱情的白天鹅遭遇背叛,于精灵飞舞的天鹅湖上死去。
当再次睁开眼睛,沈冬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件歌剧院的内部。舞台上音乐声悠扬,环境漆黑,周围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打扮体面的客人。
舞台上布置着逼真的树木池水,一名穿着轻纱短裙的舞者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她头上带着一根羽毛装饰,镶嵌着细钻的网纱遮住了她半张脸庞。
音乐声突然变得急切起来,舞者脚背绷直,决绝地朝池子跳了数步。音乐声又骤地放缓,天鹅内心的犹豫挣扎,都通过变换的舞步展现了出来。
她抬起一双忧伤的眸子,看向了下方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