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浩源还知道偏方?他家有行医之人么?”涂希希诧异问。
刘奇否定了她的想法。
“胡家是经商的,胡浩源那鸡毛蒜皮的性子就带了点商人的小肚鸡肠。倒是不曾听说他有什么认识的行医之人。不过偏方多不靠谱,胡浩源又是礼部之人,礼部接触怪力乱神者多,指不定是什么乱七八糟之物。我也曾劝过陈大人要三思。毕竟药不对影响的是大人根本。”
两人一路嘀嘀咕咕地到了牢房门口,守在门口的守卫一眼看到傅长熙,连忙跪地行礼。傅长熙懒得搭理,回头和刘奇说:“刘大人,帮忙一下?”
刘奇赶紧小步过去。
“下官不敢。这就吩咐。”
他低声道:“还不赶紧起来,挡着小侯爷路了知道吗?”
两名守卫骨碌爬起来,小声问:“大人,江大人在的时候不管谁都不许进呢,这……”
刘奇正要发威,傅长熙忽然说:“我不为难你们。刘大人和我一块进去,看着我问话总行了吧。”
两名守卫顿时往后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涂希希心道这个江行果真是好严格之人,这样的人如果当时她家的案子真有问题,他怎么会判下去?
刘奇这时候才将注意力放在傅长熙身上,他紧紧跟在傅长熙身后,问道:“方才在外头不方便问,不知小侯爷要问那胡公子何事?”
傅长熙敷衍说:“想听他说说他父亲。”
涂希希看刘奇一头雾水,心想也难怪他摸不着头脑。傅长熙哪是会做这事之人。
分明就是要审人。
刘奇带着人过去,其他牢房里关着的人都探头探脑,就内里一人一声不吭,也没什么动作。直到他们站定在牢房面前,他才抬起头。
胡浩源之子,名胡潜,属长相清秀细弱那类。
涂希希一眼看到他的脸,先想起了胡浩源那张脸——脸上有青黑的模样,一半是因为窒息,另一半是因为熏烤将人变得有些面目全非。
刘奇亲自给傅长熙端了椅子。傅长熙也不跟他客气,一边坐下一边笑着说:“刘大人太客气了,这唯一的凳子还留给下官。”
刘奇侯在一边,喃喃道:“应该的,您问话,比我等干站着累。”
傅长熙接受了他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推辞,转向看向牢里的人,问:“胡潜?”
牢里的人当即站起来,一派书生模样作揖行礼道:“正是学生。”
傅长熙直截了当开口:“你爹昨日被发现死在家中。”
胡潜当下有些呆愣,半晌后忽然往前迈出一步,声音一下子变了。
“你说什么?!”
涂希希头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态度可以在一句话前后变得那么大。前面还规矩文雅之人瞬间凶了起来。
傅长熙似乎不在意他是什么原因变化那么大,依旧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
“你爹死了,在家中……”
胡潜紧紧扒着牢门,难以置信:“他死了?”
傅长熙皱眉,想刚再开口。
涂希希走到傅长熙旁边,郑重道:“死了。凶手不曾找到。公子若有线索,一定告诉我们;早日抓到真凶。”
胡潜迟疑了好一会,忐忑抬头看他们。
“他……怎么死的?”
涂希希道:“发现你爹尸体的地方是你家后院书房,发现时门窗紧闭,里面有一股浓郁的香气。你爹有中毒症状,但人是窒息而死。”
胡潜听着脸色越来越差,听完后又问了一句。
“房中香味可是浓烈的异香?闻之头晕目眩。”
涂希希很是意外。
“你认得?”
胡潜脸色变得极差。
“那是南部莱州产出的一种花,香气极烈。实际是能麻痹人之毒,食用者浑身无感,需要热气汗蒸将毒排出才会有恢复。”
“能致死?”涂希希问。
胡潜摇头。
涂希希大致对胡浩源为何关闭门窗有了初步的解释。
说完,胡潜忽然秀气的眉头一竖,嚷道:
“可查出有什么人跟我爹见过吗?”
涂希希和傅长熙同时抬眼,涂希希往前一步,“目前查到尚书大人和陈世友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