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以陛下为准。”楚云冲明德帝遥遥一拱手,轻轻一笑。台下无人敢应答。
“叩见陛下。”小太监引领下,一小道士疾步上前,行跪拜大礼。
“说吧,何事喧哗?”
“陛下,草民奉家师之名,有一物欲献于陛下。”小道士年纪不大,一团孩子气,举止却超脱世俗,不卑不亢,令人啧啧称叹。
“放肆,怎可直视陛下!”
“蔡全福,”明德帝一抬手,打断蔡公公,“若检查无异,就呈上来吧。”
瞥见楚云若有若无扫过来的眼神,蔡全福欠下身子,亲自里里外外检查一番,才恭恭敬敬递给明德帝。
“这是,药案?还有些年头了。”明德帝懒散地依在椅子上,随手在盒中翻动几下。
“陛下,”小道士又依礼一扣头,“家师临终曾言:二十年前他做错一事,虽非有心,但终究良心未泯,此生道心难铸。还望陛下顺应天道,不可违逆。大道无情,望君珍重。”
“什么天道、道心,朕不明白。”明德帝挥开盒子,又举起酒杯。
“陛下龙体未痊愈,不易过度饮酒。”楚云探身,拦住明德帝的手,“陛下,不若听这小道士说完。”
“楚云,朕自问待你不薄。是,朕有罪。”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楚云!你别欺人太甚,陛下是真龙天子,怎会有错!”慕容尚书已拍案而起,身后人拦都拦不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慕容,你这几十年书读到狗肚子里了!”萧家年轻家主翘着脚,歪着眼瞥一眼,鼻腔里满是不屑。
“荒唐!世家百年积淀,慕容兄家学渊远,帝王威严不容挑衅。果然是军中爬上来的粗人,简直不可理喻。”不断有人加入双方阵营。
顾君闻下意识缩缩身子,嘴里不停,听着系统101兴奋地评价着:“宿主,宿主,那位是江家家主,这位是…”
“原来世家与寒门竟隔阂至此,平日不甚在意,现在想来平日就吵闹不休。”
“安静!安静!不可御前失仪!”蔡全福尖锐的嗓音响起,也不起什么作用。陛下被傀儡操作至这种地步,已非昔日威严。
下一瞬,座椅拉动,拔刀声响起。吵闹声似被冻住了,一下子消失无影无踪。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陛下还看着呢。”楚云端着酒杯,慢慢踱步至殿中央,轻轻扶起那小道士,“你详细说说,陛下不会怪罪的。”
小道士盯着眼前人华贵的长袍看了一眼,点点头。
“陛下,二十年前,家师云游四方,醉心医药之术。途径京都,曾受世家大族邀请,那大户人家言闽南疾苦,想求一与疫疾类似的毒方,好请高人实验。
家师善制毒,而不善解毒,不愿轻易出手。那大户人家苦苦哀求,并出言愿出资重修道观,还给出家主令牌做担保。于是,家师同意了。”
小道士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象牙制牌:“不久后,太子自请入蛮荒地,指挥抗疫,近一年后得胜而归。却突然身染疫病,阖府上下无一幸免。”
“你。”明德帝的手死死扣住座椅扶手,“你想说什么?”
“我来说吧,陛下。”楚云接过象牙牌,“呈上去的陛下也看了,那是先太子的脉案,是毒、是疫,一目了然。而这象牙牌,众位也不陌生。祥云、霓虹,是苏家族辉。而苏家,是您的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