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喝得有些头疼,不住用手揉着太阳穴,张口就是:“顾君闻呢?叫他去等着。”
“王爷,顾少将军已经搬走了。有什么属下陪你去。”深感地位受到威胁的林霖挺直腰板,努力拨回叶南一有些混乱的思维。
你,舍不得。段旭睿的话在叶南一脑海中徘徊,惹得他嗤笑着勾唇:胡说,本王才没有呢。
直到服下解酒药丸,叶南一才终于清醒了些。他使劲晃晃脑袋,自己站稳,熟练的接过林霖递来的帷帽。
“王爷,秦公子已经在等您了。幻影会代替您回到王府,属下不能跟着,您多加…”林霖不放心地看着叶南一有些踉跄的脚步,要追上去。
“回去,别露馅。”叶南一扶正帷帽,很快消失在人群中。而载着“南王”的马车,继续朝南王府的方向驶去。
赶往旧坊街的路上还算顺利。进入腊月,距离新年已经不远了,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有些赶早的商铺已经开始预订年货,提着大篮子、小篮子、竹篮子、木盒子的妇人拥在铺子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爷,您来了。”秦衍舟眼尖,隔很远就看到了叶南一的身影,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边。
“今日对我这么客气?”叶南一随着秦衍舟登上二楼隔间,摘下帷帽,静静的盯着秦衍舟鞍前马后,无比殷勤。
“瞧您说的。您是我酒楼的大股东,我哪敢得罪您。给,您的君山银针。”秦衍舟亲自接过小二手中茶壶,微笑服务十分到位。
“说正事吧。阿山那里怎么样?”叶南一随手扔出一张银票,淡淡的问。
秦衍舟眼疾手快,准确地抓住银票。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有钱在手,诸事皆可的秦衍舟搁下茶壶,拖个凳子坐在叶南一身边,表情真挚:
“王爷,这几天我试遍了方法。可他就是一口咬定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不见到他不开口。”秦衍舟看起来级是哭闹,似乎要伸手拔掉自己几根头发。
“顾君闻说得对。我身上有乔家的血,所以我来了。”叶南一微微呷一口茶,似乎想到什么,瞳孔微缩,压住情绪。
“倒也是个方法。”秦衍舟摩挲着下巴,忽然笑得谄媚,“王爷,那这几日打探的费用?”
“记账上,回头让林霖取给你。”
“好嘞,那我就先谢谢王爷了!”秦衍舟一下子眉飞色舞,唇角是压不住的快乐,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升华洗礼,“王爷有需要,我一定随叫随到。”
“那就现在吧,走,陪我去会会那个阿山。”叶南一重新戴上帷帽,迈步走出茶楼。
“好嘞,爷,您等等我。”秦衍舟抓住叶南一随手给他的银票,追着叶南一远去的身影跑下茶楼,朝着旧坊街的方向行进。
旧坊街已有数十年历史,街道两侧房屋年久失修,越往里走,越显破败荒凉。就像一块暗色的污痕,突兀的污染了京都的繁华。
“爷,不瞒您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天子脚下也有这样的地方。怎么说呢?违和。”为
讨“金主”欢心的秦衍舟此刻使劲浑身解数,恨不得来个现场即兴脱口秀。
“还有多远?”叶南一的注意力全不集中在目的地,没有舍得分给秦兖州一个眼神。
啧啧,无情的男人。秦衍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过看在银票的份上,他可以!
“就快到了。前面那棵枯死的大榕树后的小木门后最北间的,就是阿山的屋子。”秦衍舟引着方向,替叶南一遮挡一二路边老妇人好奇的目光。
“咳咳。”叶南一低着头,推开那扇一碰就碎的木门,被落灰呛得咳嗽不止。他光顾着掩住难闻的气味,冷不丁撞在秦衍舟的背上。
他抬头:“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