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静了……”
正在他们议论之时,突然,由远及近,一阵阵高喊肃静的喝声传来过来。
他们顿时收了声音,抬眼便向城门那边的方向看了过去。
该是贵人们来了,也该是活计要开始了吧!
百姓们的猜测不差,就在军士们一段段传报着,高呼肃静之时,城门内,一行十几人缓步走了出来。
打头的便是张鹤龄,而他的左右身侧,便是老百姓所讨论的贵人们。
那日商议的是6家,这几日又纳入了三家,皆是在勋贵之中有身份有名望的人家。
如今4家公爵府,5家侯爵府,加上张家,共十家勋戚,便是日月商行当下主要的股东。至于后续是否会纳入更多人家,暂时未定。
不过,即便是囊括再多人家,日后商行里主要发声的,便是这十家了。
此番,经过几日筹备,他们日月商行的第一仗,终于要开始了。
如今此事,已是各家当前的头等大事,甚至比之家中长辈和文官们讨论军制还要来的重视。
银子虽然未曾花费多少,但投入的精力和人力,可不少。
而今日,是规划的开工第一日,万事俱备,他们自然要亲临现场了。
“张兄,材料和物资人手基本已经就位,咱们各家的山头那边,也请了工匠和庄户开始挖山采石,按估算,咱们每家每日拉上几十车还是可以的。
按这个进度,应是能供应上施工所需。至于料子,你张家的那百余万斤,大概能能完成整个工程的四成,我们各家的作坊、炉窑,延龄兄弟帮了大忙,派了不少工匠过来指导帮忙,按那些工匠的计算,若是不出差错,待得你家这批料子用完时,相信咱们各家的料子也能出来了……”
“是啊,延龄兄弟此番仗义,张兄也是仗义,给咱们帮了大忙了,若是让咱们家的匠人自己琢磨,且要耽误工夫了……”
张鹤龄笑了笑,道:“我张家既然连方子都拿出了,又怎会吝啬些经验。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商行,也希望咱们精诚合作,将咱们商行的第一仗打好,打漂亮了!”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各家的态度和意志皆是明确,日后如何,不好说,但至少现在,目标和信念皆是一致的。
张鹤龄点头,突然郑重道:“诸位世兄,工程马上便要开始,张某值此之时,先说句实在话,诸位既是皆言愿精诚合作,那张某便恳请诸位,此番之事,莫要计较那三瓜两枣的眼前利益。
无论谁家快,谁家慢,谁家的出的力多或是力少,莫要太过计较,咱们量力而为,也尽力而为。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哪家吃了亏占了便宜,大家皆是心中有数,咱们商行十家不会让人任何一家吃亏……”
张仑也是跟着附和:“张兄所言极是,我张仑亦是和你一般的想法,你是有言在先,我张仑便丑话说在前头。吃了些亏占了些便宜,一时皆不重要,咱们要看长远……若是哪家打着自家的小算盘,我张仑第一个不放过他……
要知道,咱们诸家此番能够联合在一起做下这一事,非是结果,只是开始罢了。咱们要用这第一炮亮出咱们的声名,莫要让人看了咱们笑话……”
“张兄,仑师兄,尽管放心吧,咱们的眼皮子没那么浅……”
“是啊,些许银两罢了,且很快便能赚的回来,值当什么……”
张鹤龄点了点头,笑道:“好,那咱们便说好了。诸位亦且放心,张某别的没有,但往日闲散时喜欢看些古本杂记,也琢磨过不少东西,有些东西,古来皆有,只是当下不少都已失传了。
物事么,不算太过新奇,但做的极少,甚至没有,想来若是做的好了,赚些许银子,倒也不难……”
“啊!还有甚好东西呢?”
张鹤龄笑笑道:“此事日后再谈不迟,总之诸位世兄放心,我张家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大明这般大,再好的东西,也不是哪一家能吃的完的。咱们商行成立,我张家有,便是商行大家皆有了……”
“哈哈,张兄敞亮……”
张仑亦是笑了笑,可这笑,既有高兴,亦有复杂!
几人边走边说,在军士的指引下来到了城外路头前的空地之上。
何俅见着大东家们到了,赶忙便迎了过来,一一见礼后,便禀报了此间的安排。
张鹤龄点头道:“既然已是准备妥当,无需多耗时间了,便开工吧!张世兄,诸位世兄……”
“好,开工,开工!”
随着张鹤龄等人来到,一声吩咐之后,何俅便赶忙的指挥人开始了安排好的开工仪式。
无论古往今来,涉及工程之事,一个相对正规的开工仪式少不了的。
而这一次,是偌大的工程,参与人数以万记,自然更为热烈、隆重。
仪式开始,排着几里的军士和百姓的队伍,肃然的阵容和浩大的人群规模,将此番的场面烘托的极为浩瀚,一时间朝阳门外数里之地,场面沸然。
“哐哐哐!”
随着一阵锣声奏响,沿路的军士呼喝着,几息间,由近及远,场面为之一静。
“诸位世兄,可准备好了?”
张鹤龄也为眼前浩瀚的场面所感染,从路口看过去,左右两列,军士百姓俨然如队列仪仗一般,绵延极远,一眼看不到头,让人只一看便胸中有股汹涌的情绪蓬勃欲发。
他望向其他几人,见大家皆是有些热情高涨的样子,心情亦是颇为愉悦的笑着问道。
“呵呵,难得面对几万人,又是干一番从未干过的事,倒让人颇为激动!”
“哈哈哈,看来诸位和张某的心情一样啊,那还等什么……”张鹤龄笑道。
“走着,走着。”
几人纷纷叫嚷着,走到了中间的案桌之前。
“插彩旗……鸣炮……奏乐……上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