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夭夜眼中满是玩味，须臾后更是只剩下了轻蔑。
“看来城内的一切让你的眼界都萎靡了，我虽为长公主，但常年在外可是掌管着数十万的军队。至于等到殿下回来，你这些年来察言观色的眼色都扔到何处去了。后宫紧闭不出，你难道看不出半点问题。”
正是大意了，竟然忘记长公主在外是以指挥军队闻名。再就是殿下那边，就算是真的出事也理应由王后暂且上前传话才是。
这样看来，皇室内部是真的将长公主当做真正的继承者，甚至不惜直接将在位者以抱病的方式干下去。想着之前陛下的荒唐行为，他越发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长公主的一番话直接将他从名利的沉沦中拉出，只见其跪伏在地弓下背脊，面庞更是贴着地面。
“殿下所言甚是，此前一切是小人愚昧。族中所有本就是为殿下所准备，但那位迟迟不肯醒悟。如今小人苦心经营数十载，凋零半生终遇明主。若主上需要，凭小人所知罪证，或可与云岚宗交恶中占得上风。”
这番话语直接让夭夜一阵咋舌，她现在可没有这种想法。对此不由得摇了摇头。
“谁与你说，我有这种打算。千山有二虎，望山而视之，又岂闻蚊蝇喧闹。”
“如此是小人僭越了，若殿下无事，那小人就先返回族中整理下皇室之物。”
等到上方数息都未曾传来声响，他哪里不知殿下默许了他的行为。当下低着头颅向前微微拱手，于无声中默默退去。
未得圣言却已得圣意，回首数十年却只剩一声叹息。多年积蓄胆颤心惊，终究是为那擎天的皇室添上了一片青砖绿瓦。眺望那大殿之上，琉璃瓦闪耀得比往日还要夺目。
他如今算是知晓，就是这座上之人不曾变换，他也只会是将眼前之事再重复一次。
“方才还想着暗中提点一二，没想到你处理起这些事来却是得心应手。看来我这老家伙是真的老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往后还得靠你们这些后生才是。”只见那许久都未出现的麻衣老者缓缓从暗处走出。
闻言，坐上的夭夜一愣。转眼就从那冷艳威严中抽身出来，一副脆弱的小女孩姿态浮现。
“曾爷爷，你是不知那些下臣这些年来贪墨了多少钱银。要不是孙女待在那军队里，怕是连平日里的俸禄都是能拖就拖。我之前怕是再晚去数年，就要出现啸营的事了。”
听闻曾孙女哭诉军队面对的事情，他只好轻声安抚。一时间他甚至觉得之前对那混账孙子下手轻了，理应多踹几脚才是。或许这就是隔辈亲吧。
苦恼的看着其撒娇，想出现训斥她不顾如今身份，却又怕那厉声呵斥变为柔声哄逗。好在其眼尖，面色一板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你如今怎能着锦袍，快去换那大衣裹上...”
这一刻，却不知有人面色急迫的走进圣城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