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了手中转钢笔,眼神散漫虚无没有聚焦,耳边除了王灿低声的声音就无其他。
忽然,何时了转笔的动作一停,神情冷峻,下颚轻抬,眉尾斜飞,双眼直视前方,淡粉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王灿一直低着头嘴里念咒,余光中,她瞥见旁边的何时了眼底乍然冒出金光,细看,又消失不见了。
吓得王灿更加低头,屁股底下的凳子默默移开,离何时了远一点。
何时了注视着前方,瞳孔仿佛闪着光,在肉眼看不见的介质中,空气陡然颤抖几分。
何时了这个姿势保持了大概十几分钟,随后何时了漫不经心地垂下眼,收回视线。
手中的钢笔再次在纤细修长的指间挥舞翻转了起来,速度快到只能看见残影。
夜,很安静。
隔日。
虞时欢照例被护士叫醒去餐厅吃早饭。
早饭依旧是虞时欢,王煜和伊阑珊坐一块。
“妈耶,昨天真的是吓死我了。”王煜对伊阑珊夸张地做表情,“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迷迷糊糊被人抬起来送进一个亮堂堂的房间。”
“我眼睛闭得死死的,都不敢睁眼,生怕被他们抓到我没吃药保持清醒的事。”
“我还以为我会像之前消失的患者被捉去做什么人体解剖!结果是抽血啊。”
王煜露着出自己白得如莲藕一样的胳膊,上面的针眼很明显,红红的针眼周围淤青了一块,看着有点渗人。
王煜指着那块淤青的地方求伊阑珊呼呼。
“阑宝你摸摸,我觉得我这辈子就没被这么狠心地扎过。”
伊阑珊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王煜立即呲牙咧嘴地倒吸冷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伊阑珊一巴掌拍过去:“那照这样,今晚估计就会轮到我了。”
早饭过后就到室内活动时间。
虞时欢三人照例挑了个长凳子坐下晒太阳。
“又少了一个人。”王煜数完草场上的病患人头,耷拉着一张脸汇报。
岚山市精神病医院每天都在减少一名病人。
虞时欢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话刚说完,就见到李未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后还跟了张护士长。
虞时欢看着他们两个从面前走过,脸上带着关心地关心草场上的每个病人,心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病号服,身子单薄得王煜觉得他是个纸片人的男人来到他们三个人面前。
是那名血管不明显的人,也是参与者之一,郑运良。
郑运良眯着眼睛打量前面的三个人,最后视线落在虞时欢身上。
“我想跟你们合作。”
虞时欢静静地端详面前虚弱的男人,没有应话。
一旁的王煜插嘴:“合作?那是要讲究诚意的,你有什么诚意?”
郑运良微笑道:“我手里握有足够让你们满意的秘密。”
听了这话,虞时欢的眉毛动了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煜他接口说:“你先说来听听吧,如果可以我们就会同意你的提议。”
郑运良看了眼身边的虞时欢,然后郑运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