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跑到住院楼墙面的背后，拉着齐焰的衣角，与他一起偷偷看着蹲在花坛边的数数的云轻。她小手捂嘴咯咯地笑。
齐焰蹲下身来，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嘘。你笑得太大声，待会姐姐就找到你了。”
小女孩揪起齐焰的耳朵，凑过去小声说：“叔叔，你是不是怕姐姐发现你啊？”
齐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翼，温声道：“对啊。要是姐姐发现了叔叔，叔叔往后就不能来陪你玩了。”
“为什么啊？姐姐不喜欢叔叔吗？”
他笑了笑，转而说：“你看你也是一个人在医院，姐姐也是一个人在医院，是不是都很孤单？”
小女孩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想了想，问她：“为什么姐姐也是一个人啊？”
“因为姐姐的朋友都要忙自己的事情，就像你爸爸妈妈需要上班一样，不能天天来陪你。”
“那我可以去找姐姐玩吗？”
“可以。”
“叔叔，那姐姐住在哪间病房？”
齐焰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我告诉你，你可要记好了。”
小女孩重重地点头：“嗯。”
齐焰认真地看着她，眸光干净透亮，“姐姐住在4021病房。”
“我记住了，叔叔，”她从齐焰的大腿上跳下来，嘻嘻笑了两声，“叔叔，我过去了。再不过去，姐姐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去吧。”
小女孩跑了几步远，突然又停下来，眼中带着期许，“叔叔，我后天要进行手术，你能来陪我吗？”
“好。”
“我手术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叔叔你一定要记得。”
齐焰点点头，望着小女孩跑到云轻后面，轻轻拍了下她。云轻转过身来伸手想要去抓她，小女孩又立即跑开。云轻追上去，一把抱住小女孩咯吱的她哈哈大笑。
这笑声飘荡在空中，像是一缕魔音缠绕在齐焰周身。他内心涌起深深的惋惜，原来拥有关爱的孩子可以笑得这般畅快，嘹亮地可以穿破黑暗，直击光明。
而在他的记忆中，那位死去的小女孩从未这样笑过。她的笑，拘谨而又紧张，好像那只努力撑破蝉蛹的蝉，在最后一刻胎死腹中。
他身体懒散地靠在墙壁上，抽着烟，看着与小女孩嬉闹的云轻。若是察觉到云轻的目光往这边偏来，他便立即躲到墙后面去。
大约八点半的样子，小女孩的父母来了。见今天与她一起玩的人不是齐焰，上前抱住女儿，好奇询问：“丘丘，今天怎么不是那位叔叔陪你玩？”
梁丘指着齐焰躲得地方，大声说：“叔叔在那。”
梁父梁母与云轻同时看过去，那里根本没人，仅是一条被幽暗贯穿的长长的巷道。
梁丘解释着：“叔叔刚才还在那里，一直看着我与姐姐玩。”
梁母看着夜深了，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站起身来，感谢云轻对女儿的陪伴。她眉眼含笑，“她很乖。”
梁丘伸手拉住云轻的手，仰头看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好像捅了银河的窝，“姐姐，我明天还能来找你玩吗？”
梁父阻止，“丘丘，我们不能去打扰姐姐休息。”
云轻莞尔一笑，“不打扰。”
她半弯着腰，笑盈盈：“姐姐住。”
“我知道。姐姐住在4021病房。”
“你怎么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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