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过门线了!”看台上有人兴奋的喊。
裴砚额头上徐徐流下几道血线,嘴角却扬起一抹恣意地笑。
众人的欢呼声响起:“赢了!太子队赢了!”
扶樱紧紧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下了,用力喘出一口气,面颊上露出一抹欣慰又喜悦的笑容。
下一瞬,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手掌着球杆,起身转向众人,带着傲视一切的睥睨之态,整个人丰神俊朗,却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观之,竟然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场上的掌声和喝彩声不断,裴砚惊奇的发现,自己很享受此间的感受,尤其是在小公主面前。
他渴求小公主的夸赞,有朝一日能全部属于他一个人。
与众人不同,扶樱却瞧见了他面颊上那些刺人的鲜红,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流到衣襟,形成一道道血线,蜿蜒滴淌,在地上汇聚成一片不小的血泊。
他是为了自己,为了替自己赢得那匹乌雅马,才会如此拼命的赢下比赛,心绪被莫名拉扯,少女眸光一动,竟然是不顾四周众人的目光,孤身一人朝着赛场中央跑去。
血,顺着额头流向了眼睫,在一片血色迷蒙的视线中,裴砚瞧见,那金尊玉贵的小公主正朝着自己奔跑而来。
夕阳西下,黄金似的落日余光打在少女飞舞的华贵裙摆之上,泛着耀眼的光芒,那枚坠着金丝乳白宝石的珍珠璎珞簪,摇啊摇,晃啊晃,摇进了他的心间,晃的心神荡漾。
太好了,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扶樱小喘着气,神情担忧的瞧着裴砚额间不住流淌的血迹,问:“你没事吧?”
少年面颊的笑意温柔至极,比夕阳更甚,轻声回:“没事。”
然后,他缓缓半跪下来,毕恭毕敬,抬头间,眸光虔诚到似是仰跪神灵,对着独属于他心上的神明少女,伸出交错搭建的两个掌心。
“嗯?”扶樱微微不解,愣在原地。
“请公主上马,奴为您牵马。”少年柔声细语的解释。
扶樱面颊的笑容在一瞬间灿烂开来,赢了比赛,她心里头正高兴呢,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手攥紧缰绳,一只小绣花鞋尖尖,小心翼翼踩上了裴砚的掌心,微微用力,在他的托举下轻巧的稳坐在马背上。
“坐稳了。”裴砚一双眼紧紧跟随着小公主,就像这世间最忠诚的奴仆,真诚又炙热的提醒她。
少女面颊的笑意,比芙蕖纯洁,比腊梅娇艳,穿着粉霞薄水烟锦绢鞋的小脚,轻轻晃动了下,细微的悦耳铃铛声响起,娇俏入心扉:“我准备好啦。”
裴砚痴迷的深深望了眼这位被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公主,极力克制自己的神情,那些呼之欲出的阴暗想法,一旦在心里扎根,就会日渐枝繁叶茂,再也无法剔除。
他怕小公主发现,自己早已起了觊觎的阴暗心思,只能尽力掩藏。
毕恭毕敬回了句:“是。”
然后,挺拔的少年,刚刚在赛场上还凶狠似饿狼,不要命的攻击敌手,这会儿却化成一弯柔情似水的明月,牵着一匹乘着娇贵少女的马匹,缓缓往前走着。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明明这样身份极端不配的两人,却又是那样和谐,和谐得似一幅醉人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