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几百米,但是因为要上山,只会比刚才走过来的几里地更加辛苦。
恐怕待会儿上山的时候,会更加的频繁换人。
林航一路过来纹丝不动,压根就没换过肩,这看的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
“航子,你这是吃啥了?这么大力气,真不打算换一下?”
“我跟你讲,这时候可不能逞强,等会儿上坡只会更累!”
李大山中途帮着其他人,换了一会儿也累得够呛,这会儿又空闲了下来,他见林航没有换人的意思,不由得劝了起来。
“就是,还有刘川,也别逞强了,待会儿上山可不是开玩笑,你这样扛不住的,还是换一下。”
“是啊,别犟了,待会儿你们要是整出点事来,可不好玩了。”
队伍旁的其他村民,也不由得善意的劝了起来。
刘川其实是怕一换人,自己现在维持的节奏就要给打乱了,所以他反而不想动:“没啥事儿,你们看我现在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林航也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他有系统给的体力加持,这点压根不在话下。
一些之前还在吹嘘自己体力好的中年人,老脸都不由得一红。
其中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抬棺挺厉害,不管是走平路还是上山,那是个顶个的。
得嘞,今天算是碰见狠人了。
这一路都不带换人的,让他们以后还怎么吹牛呢!
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李大山只能摇摇头,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竖起大拇指,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句:牛逼!
现在就是换人的人,也已经消耗了不少的力气。
领头的林国海,回头对抬棺的人说道:“大家在原地歇一会儿吧,待会儿一鼓作气再上山。”
已经有人用大绳子和棺材上的绳子拴在一起,待会儿上山时还需要有人在前面扯绳子,帮着使把力。
大家稍作休息,总算是回复了一些体力。
“好了,差不多了,大家走吧。”
一群暂时没有抬棺,空闲着的人,扯着前头的大绳子,帮着使力。
林航他们仍旧回到老位置,扛起大木棒,从善如流地抬着棺,往山上走。
上山的路不是很好走,但好在大家也都同心协力,咬牙把棺材给抬了上去。
可这路程走了大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坡坎,就像梯田往上的那个坎儿,不过坡度比较小而已。
只是前面的人奋力拉着绳,林航他们用脚使劲在后面蹬着地,结果还是抬不上去。
连送葬的人都觉得奇怪,就好像有人在用无形的手把棺材往后扯一样,好像不愿入土为安。
村里人总是对这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事情,有些忌讳。
一下子队伍里的村民,都窃窃私语起来:“奇了怪了,什么情况?按道理咱们这些人又没筋疲力尽,肯定能上这个坎儿呀”。
“是有点怪了,我怎么感觉这棺材一下压的变重了?”
“呸呸呸,说什么瞎话呢?你们这群小年轻,嘴上都没个把门的。”
他们年纪轻的,倒觉得没啥,倒是一些上了年纪经常抬棺的人,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大家一时左顾右盼,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着队伍一起送葬的“先生”,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掐指一算,点了点头,就跑到队伍前头,去找林国江他们说了一些事情。
队伍里一个刚换下来休息的青年,也跟了上去,凑在那边听了一会儿。
等他回来,抬棺的这群人立刻问他:“啥情况?”
青年脸色有些难看,指了指棺材,轻声对周围的人说道:“按照先生的说法,可能是林婶这样去世之后,心里有些不甘心,带着执念不想入土,在这里跟大家“僵持”着呢,也算是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林航一听也不禁瞪圆了眼,从小在村里长大的他,也是听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这些事情全凭自己的主观和唯心意识,还真是让人说不清。
“那先生有说怎么办吗?”
“先让林翔和国江叔哭孝,再烧点纸钱什么的,然后再试试,林婶如果泉下有知,知道国江叔有侄子照顾养老,可能也就放下心来了。”
果然,这时林翔扶着林国江,来到了棺材前。
就连林翔自己的母亲,也过来帮着他们烧纸,跪倒在棺材面前,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秀凤啊,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们会帮你照顾好国江的,你就入土为安吧。”
林翔的老妈哭得稀里哗啦,看着棺材泪流不止,她们两人差不了几年嫁进了林家的大门,她们两个的关系一直不错,说是妯娌,实际感情和亲姐妹差不多。
半个月前两人还在家里一起唠嗑,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林飞啊,就该千刀万剐。
林翔跪在地上,把纸钱一张一张放到火堆里,默默流着泪,看着旁边的林国江开口道:“二婶,以后二叔就是我亲爸,我会给他养老的,好好照顾她的,您就别有什么牵挂了,安心的走吧。”
林国江站在一旁,双眼无神,这几天的变故对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灭顶之灾,他觉得余下的人生,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
“秀凤啊,你去吧,不用瞎想了,我会好好活着的。”
他们说着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提到林飞,就当林家没了这个人一样。
林国海作为大伯,站在一旁也说了几句话。
等纸钱烧尽之后,微风一吹,没了火苗的纸钱灰烬,随风而散,就像是有人用手拂动了灰烬,还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这时抬棺的人,都感觉快要累趴了。
“差不多可以了,我们继续吧。”
棺材前头的“先生”喊了一声,扯绳子的就开始扯绳子,抬棺的抬棺,大家一鼓作气,之前那个难上的坡坎,这下轻而易举的就被他们跨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们,都是心里暗暗一怔,同时觉得既玄幻又有些震撼。
大家也说不清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林婶哪怕走了,也还挂念着尚在人间的林叔,再得到了林翔一家人的承诺之后,才真正安心的离开。
至于林飞,哪怕是已经离世的林婶都没有想到他。
一时间大家都噤若寒蝉,到底是这一会儿休息的时间恢复了体力,还是林婶遗愿已了,再无牵挂,这才得以跨过坡坎继续上路。
林国江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从昨天到现在,他基本不哭也不笑,水米也只在众人的劝慰下吃了一点点。
这会儿,他突然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林国海立刻上前,轻抚着他的背脊:“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要是林国江一直把事情憋在心里,那可是要把人憋坏,出大事情的。
棺材上了坡坎,很快就被抬到了定下来的坟穴地点,坟穴也已经提前挖好了。
接下来就由“先生”举行一些仪式。
原本这应该都由嫡亲儿子林飞,在坟墓前磕头跪拜的,但现在只能由林翔这个侄子代劳了。
随后撒石灰、填土,把坟给垒起来,这些可都是力气活。
林国海一家人,都对帮忙的青年投去感激的目光。
尤其是林翔,看着林航全程都在卖力,让他对这位远房的大哥,生出了不少敬畏。
大家虽然都很卖力,但是林航全程下来都在干活,压根就没怎么休息。
毕竟不管是抬棺,还是刚才填坟垒土,大家都是看着的,谁出力多谁出力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坟垒好,大家忙完了,林翔这边就开始给大家散烟,把背上来的水果拿出来,让众人吃。
厨房那边没有人过来,全在忙着做菜。
等会儿下山,大家还要再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