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垂着脑袋小声嗯了一句。
心里却是又想起谢承蕴白天那犹如夺舍般的表现，他到底有没有换芯？
“流云，你替本宫送一送谢二夫人。”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婢从身侧走出，毕恭毕敬地引着江瑟瑟下楼。
黑暗的夜晚，江瑟瑟的视线并不太看得清楚，她由沁心扶着小心翼翼抬脚走下去，出了灯楼很是体贴地让流云先回去。
“谢二夫人今晚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声音如惊雷般响起，江瑟瑟的背部下意识就要应激地僵直。
借着回头的功夫，她忍住了生理上的惊疑，一副茫然地样子四下打量：“什么人？”
“很奇怪，每次你的意外总能让你旁敲侧击地获得一些好处。”
楼上一个人缓步走下来，他的脚步极为轻巧，手上好像还有一对舍利子正有规律地盘着。
江瑟瑟眯起眼，心中却并不害怕，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刀尖上跳舞，如果这点变数就能吓退自己她也白活了一次。
对方敢在华阳公主眼皮子底下监看，想也知道会是哪些大势力的人了。
“原来是付家小公子。”
言笑晏晏，江瑟瑟好像没有意识两人针锋相对的处境。
墨绿色长袍，一张温和的脸上一对桃花眼像那酿到发腻的米酒。
“如果说你是无意的，那也未免太巧，随便露一手就得了华阳公主青眼。如果说你是有意的，那从之前的张家开始，步步都在你掌控之中，未免心思过于缜密。”
付子青脸上笑意更甚，手中的舍利子不知何时停下的。
“所以谢二夫人，你想从公主这里获得什么？”
华阳公主身份超然，即使是身边一个突然出现的医者也不能让付子青放松警惕。
好像没有听出来对方的意思，江瑟瑟只是礼貌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付子青好笑的用手紧紧抵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如同深渊里狡诈的毒蛇。
她这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难道笃定了自己不敢鱼死网破吗？
像是潜伏许久的猎手突然发现了一件让自己有点兴趣的事物，付子青微微拂下身子，从灯楼的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江瑟瑟。
“我奉劝你一句，偷偷摸摸的人还是要藏好自己的尾巴，免得被抓住了就得不偿失了。”
江瑟瑟心头冷笑：付家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能不能拥立储君吧！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那我也回赠你一句话，打听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硬问了，免得惹恼了别人，也让你得不偿失。”
空气内一时之间火药味十足，双方都静静的立在原地，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那本就微弱的灯光，忽然之间燃尽了灯芯，发出微弱的一声爆鸣之后走向黑暗。
没有了灯光的照应，黑夜之下，彼此的脸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