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让妖族抽离的第一步，就是尊重他们的抉择。
“你们打算去哪里？”
“靠近凡间结界处，有好几座荒山，我们要先去那里。”说着，燕临一边伸手指给苏津看。
“不错。”
想到什么，燕临垂眸，面上透出几分不舍，“我打算去与狼王一起守护妖族。”
“去吧，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守护妖族，壮大妖族，志向远大。”
论志向，苏津首先佩服柘渊，其次就是燕临。
他们似乎都不为自己而活，心里眼里要么是苍生，要么是族人。
一想起燕临上次见到狼王时激动的神情，苏津就由衷地为他开心，回到族群里去，那才是他的家。
“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燕临说道，口气别扭。
苏津受宠若惊，“呦，你还会关心我呐。”
不仅关心，还……
对上苏津的如花笑靥，燕临心口涌上一股冲动，“苏津，我……”欲言又止。
向来厌烦别人说话只说一半，苏津皱眉，“你要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极其猥琐！”
抿了抿唇，狼眼一耷拉，燕临便失了说出口的勇气。
有些话，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
“嗯？”苏津瞪他，“你说不说啊？”
看着她那好奇的眼神，燕临一扫失落，转而狡黠一笑，抱住胳膊，抬着下颌，嘚瑟道：“不说了，小爷不想说了。”
苏津：“……”欠揍，太欠揍。
——
回到山君府，苏津先把叽叽咕咕放了出来，接着就往灵泉去。
刚走一步，腿上就多出两团负重，低头，是那两只团子，死死地抱着她的腿，甚为气愤的模样。
苏津刚想抬脚将他们甩开，耳畔便就响起时桑的那句“不可欺负他们”。
重重吐了口气，她无奈对俩小东西哄道：“如果你们现下松开我，我就领你们去泡灵泉……”
话音未落，那两个团子已然松手，缩成一团，骨碌碌朝着灵泉滚去。
苏津：“……”看来时桑也没那么重要嘛。
入了灵泉，她施法将池子隔成两半，并把叽叽咕咕丢进一边，随后，自己走入另一边。
“你会死吗？”藤萝冷不丁开口，叫苏津委实一惊。
藤萝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毛病啊？
她没回头看藤萝，仍旧安心泡着。
被温暖包裹，就生了些许困意，苏津打了个哈欠，懒懒回答：“不会。”
藤萝默然。
苏津笑侃：“你这么关心我，可是为了西禾的下落？”
“不是。”藤萝没有走近，只孤身立于晦暗中。
苏津追问：“那我若是死了，你可会难过？”
“会。”藤萝答得干脆利落，“我会难过一阵，尔后，大抵会是忘记你。等到下一任山君前来，也许，我会同他云淡风轻地提及你。”
残忍且真实。
苏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听藤萝又言：“但是，我不希望你死。”
身子一僵，眼睑低垂，苏津会心一笑。
日头正盛，照得灵泉内暖意横生。
光，随处可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