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珩看似开明,实则松散。
这是她的失职。
当时桑犀利地将问题指出,她本能地想要掩饰。
瞬时将送时桑走的事抛之脑后。
眼下,比起时桑不愿离开,更为刺痛她的是,时桑或许比她更适合管理狼珩。
她的地位受到撼动。
她原本不过是想时桑因这些琐事而惧怕,没成想,他做起来竟是得心应手,甚至大有要超过她的趋势。
她慌了。
觉出长凝语气中的敌意,时桑平和相应:“这尚且是我的构想,还未落实细则。长凝副山君对山中大小事务熟悉,所以还请帮忙打算。”
时桑放低姿态,他不想因他而令长凝不快。
毕竟,等他走了,这些事还将交由长凝继续处置。
苏津那厮,才不会将功夫耗在这些事上。
他不止想帮苏津通过这一次的百山考,也希望狼珩能够越来越有序。
饶是时桑已然和声细语,可这些话落进长凝耳里,依然过分尖锐。
他要与她共谋?怕是阴阳怪气吧!
这人不听劝就算了,还要讥讽她,令人火大!
他凭什么来动摇狼珩的根基?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竟还敢妄自指点江山!
“我不敢打算,柘渊上神还是另请高明吧!”长凝怒气冲冲地闪身离去。
时桑:“?”
怔在原地,他自省了所言,殊不知哪句话有错,良久,只得叹息一声。
再回到桌旁,他刚要翻开一页,叽叽咕咕就抬着食盒蹦进了院子。
该用晚膳了。
这书真是一页都看不了。
时桑接过食盒,捧着书本,回到屋中。光已敛起,屋内昏暗,他点起了烛火。
烛光摇曳,剪影微动,他坐回桌边,边用膳边琢磨奖惩之事。
不多时,苏津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来了。
迈过门槛时,她身子僵了一下,但没说任何,如常地爬上床,撑着脸颊,侧身望着时桑。
就这么一直望着。
对上她的目光,时桑读出其中深意,问:“何事?”
苏津笑得意味深长,“长凝来了?”
“嗯。”
“她与你说什么了?”
无论是说长凝要趁苏津不备将他送回,还是说长凝无缘无故向他发脾气,听起来都像是告状行径,时桑索性道:“没说什么。”
苏津摆明了不信。但她没再多问,收起手,平躺下来。“夫君。”
她望着帐顶,“你不害怕长凝吗?”
时桑疑惑:“为何要害怕长凝?”
苏津猛地坐起,似对时桑会有这种疑惑而惊诧,她比划着:“那是母老虎!她可是母老虎!谁不害怕母老虎啊?”
时桑无奈地摇摇头,放了碗,收拾食盒,没抬头看她,“你早些睡吧。”
苏津听话地躺下,双手紧紧攥着被沿,娇羞道:“夫君,你好关心我呀。”
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