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随口回道：“取不出来了，送给你了。”
“送给我？”陈昊惊讶道。
白琳怕他多想，实话实说道：“上次我们聊过些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既然你能认出祖法阳符，应该清楚一些我的传承来历。”
“你是天心宗弟子？”
白琳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道：“我们白姓族人和正一道门分支天心宗有渊源，却非传度授箓过的道门箓士，算不上天心宗弟子。”
陈昊被她说迷糊了，不解道：“我亲眼见过你施展天心神雷，没有传度授箓过，你如何学会的天心正法？”
“我们没有箓，祖先就自己创了张箓出来，即祖法阴符和祖法阳符，男配阳符，女配阴符，以此代替正一道门的经箓。你我身上的祖法阴符和祖法阳符其实已经与天心正法里的完全不同了。”
陈昊惊叹道：“简直大开眼界，这都行？”
白琳笑道：“也是有局限性的，我们白家的祖法阴阳符天生蕴含部分天心正法，我们只能修习、使用这些道术符咒，其他门派的，诸如茅山宗、龙虎宗、清微宗、神霄宗等正一分支的道法我们就不能学。”
听到这话，陈昊眼神复杂地看着白琳，执着地问道：“真的取不出来了吗？”
白琳犹豫了下，说道：“白家祖法阴阳符一旦传下，唯有受符者临终前才能用秘法取出并保存，现在确实没办法。”
“这种符你们白家多吗？”
“以前挺多的，随着族人凋零，传到我这一代，仅剩一阴一阳两张符了。”
停顿了一下，白琳崽卖爷田不心疼地说道：“刚才为了救人，我只有把祖法阳符传给你，才能施展和合三光丹法交感龙神神韵，这是在履行白王先祖赋予的使命，祖先们肯定不会怪罪我。
再说白姓族人就剩我一个了，拿着祖法阳符毫无用处，给你更能发挥它的价值。所以你用不着想太多，也不必把祖法阳符看得太重，就当是我这个老师送给你的小礼物吧。”
陈昊不赞同道：“你这份礼物可不小。所谓无功不受禄，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我不想平白受你恩惠。
我们真阳门传自上清茅山宗，修习正一符咒道法，各派均有涉猎，自忖不弱于你们白家的祖法阴阳符。
此符对我可有可无，顶多算是锦上添花，我打算用三样东西作为还礼。
第一，你上次对我使用忘情水的事，以后我不再计较了。
第二，在不违法乱纪、违反我们真阳门五大戒律、违背我做人原则、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
第三，你可以随便挑选一把蛇鳞剑。”
话音落下，陈昊运起剑指对空一点，车内顿时浮现出一道符箓门庭，一把蛇鳞雷木剑、一把蛇鳞剑、一把蛇鳞雷竹剑飞将出来，落在陈昊手里。
他向白琳递了过去，说道：“选吧。”
白琳瞪大美眸，又是错愕又是哭笑不得道：“欸，你这人，都说了送你的，你非要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亲兄弟明算账，你用忘情水让自己遗忘过往，我也要用自己的办法尽量消除因果和羁绊。”
白琳凝视着陈昊，沉默了片刻，耸耸肩道：“好吧，第一、第二样东西我收下了，法剑我不要，用刚才那颗丹药抵吧。”
“丹药已经抵其他东西了。”
“抵什么了？”
陈昊眼神飘忽道：“虽然在水下是你主动亲我的，但我毕竟占便宜了。”
“噗嗤。”
白琳嫣然笑道：“陈昊同学，你真可爱，这都什么年代了，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何况刚才为了救人，事急从权。”
“你选一把吧，大家安心。”
“是是是，听你的。”
白琳伸出葱白手指，拎起蛇鳞雷木剑，脸色瞬变，赶忙加大力气握紧，抬到眼前细细打量，美眸里不由得涌现出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
陈昊看她这样，心头暗暗得意，上次进点白山救人，她拿到蛇鳞剑便表现出喜爱之态，蛇鳞雷木剑比之蛇鳞剑更胜一筹，是陈昊手里最好的一把法剑。
不得不说，她眼光极准。
“看样子你已经选好了。”陈昊笑呵呵地说道。
白琳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蛇鳞雷木剑，眸光灿然道：“选好了，就这把吧。”
“好，你我新账旧账一笔勾销。”陈昊收起另外两把法剑。
送出蛇鳞雷木剑，他并不心疼，一来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二来手里还有两把品质相差无几的蛇鳞雷竹剑，三来祖法阳符价值不菲，他手里根本拿不出等价之物。
一句原谅，一个限制极多的承诺，诚意上终究差了点意思，陈昊不好意思让她太吃亏。
这时，陈昊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舍友雷扬打来了，点击接通。
“喂，扬哥……”
“昊哥，你在哪儿呢，我靠，刚才是不是撞诡了？金月亮海里那个女人你看到没……”
陈昊打断道：“别胡说，世上哪有诡啊。”
“我懂，我懂，不会乱说的，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
“我怕啊！”
“不要乱跑，我过来找你。”
“你快点啊。”
“嗯，挂了。”
放下手机，陈昊对凝目望着自己的白琳说道：“你在车里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待会找人送你回去。”
“我好多了，可以自己开车回去。你跟董主任说一声，我先走了。”
“确定能行？”
白琳回道：“确定。”
陈昊招了招手，一道流光飞进车里，正是今晚立了大功的书灵，他吩咐道：“书灵，送她回家。”
书灵轻轻颤动，以作回应。
“一路小心。”
“谢谢。”
陈昊笑了下，打开车门下车，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回头望向车里的白琳，赫然看到白琳从包包里摸出一个小白瓶，对着自己喷出一片水雾。
收回目光，陈昊步履轻快，在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找到老三雷扬。
这家伙看到陈昊，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形影不离，陈昊和董国铭说话他都要跟着，左哄右骗才将他打发走。
几十分钟后，白天赵敏芷用班费包下的两辆小巴车来接人，陈昊见董国铭他们已经掌控局面，果断抽身走人。
半道上，他收到董国铭发来的消息，根据警捕局、城兵队、医院那边统计上报的数据，今晚一共有十五人溺亡，两艘游轮没有回码头，有无其他失踪者尚待排查。
陈昊望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路灯，心情沉重，他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