苼迟钝地眨了眨眼:“那我应该没有和大哥你说起来过,那段高架轨道是只有其中的一半被蛀空的吧?”
我:“……”
等等,该死,所以说那时候我白跳了吗!
到底是谁说两边的路都被堵死了的?!
“可我也没说错啊!”
苼看起来还有些委屈:“因为那时候,被蛀空的那一半恰巧是当时存在巨鼠最多的部分,我们这两个连布甲都没有的单位真要跑过去就是主动送菜好吧!但现在过来的那队人,他们不但赶上了巨鼠撤离的时机,还拥有着足够的武器与战斗力,这才是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来到这座车站的原因嘛。”
“既然他们实力那么强,又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我质疑。
苼摊开双手:“很简单。因为另一边的避难者太多,而他们又受到了排挤。”
我一时无言。
好吧,这个答案确实十分合理,我几乎找不到反驳的根据。
想来昨天那种情况,若是我们这没能第一时间解决掉虎哥和他绝大部分的手下,或许届时等待着我们的,也仅有在臣服或被驱逐中二选一,毕竟在一个统治者的势力范围内,是不需要一名实力足够威胁到自己,并且还敢于公然和自己唱反调的存在的——还不如直接杀掉方便。
“排挤他们的人,也是虎哥那种类型的人渣吗?”
面对这一提问,苼摇了摇头,显出几分犹豫:“我不清楚,毕竟去的几次攻略中都没正式和对方见过面。”
“被那个疯子干掉了?”
“不,是因为都归顺那个疯子了。”他摊开手,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恐惧是掌控民心的最佳方式。
实在不行就再杀两个刺头。
但这样就糟糕了。
若局势真向着那个方向发展,也说不准接下来的故事走向是否会如苼的预料一般发展。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稍作等待而已。”但苼面上的失望之色却是不加掩饰,“就算那群人没有过来,我还有别的方案可以使用。比如说,从上面的那群人中,抽选出最有能力的一个来负责管理。”
“你有合适的人选?”我问。
苼点点头,摸着自己下巴:“虽然比不上会来的那家伙,但好歹也是个金融公司的高管,至少简单的管理工作还是能够做好的……当然,战斗力就不能指望了。”
但这可以让我们从必须负责剩下人的生计问题上得到解脱——尽管没人主动提及,但那群家伙们的眼神就是在隐晦地传达这样的意思。
又惧怕会迎来更为强暴的统治者,又妄想能够依附在强者身边享受安全和福利,做什么和平世界的美梦呢。
连自己的安危都不愿意主动伸手去照顾,这岂不就是废物和累赘?
甚至比那些肆意妄为的垃圾还不如。
摇了摇头,确认触发事件的时间已过,我跟着脚步沉重的苼后面,重新走上扶梯。
然后有人迎了上来。
是一个留着妹妹头,穿着学生制服的姑娘。
“那、那个,两位首领。”她直视着我们,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但吐字十分清晰地说道,“三号出口那里有人在叫门。”
同苼对视一眼,也没顾得上改正奇怪的称呼,我们跟着她的指引,一路来到标注有三号出口的闸门前。
恰在此时,又一次敲门声响起,十分礼貌地两声轻敲,然后是细语:“请问这里还有人在吗?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允许我们进去避难。”
原先在这里休息的几人已然远离了闸门,似乎惧怕对方破门进入,却依旧不时将视线向此处投来。
静步来到门前,率先铺展开的感知顺利地跃过薄薄的铁皮遮蔽,很快就能确认到,此时站在门前的是三男两女。而其中,有三人靠得比较近的,站在门口的,似乎是一家人的组合,剩下的两人中则有一名我们熟悉的身影。
我向苼比划手势,在得到回复后示意理解,率先踏上一步,故意压低嗓音:“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哇,终于有人来了。”还是先前那个人开口,“您好,不知道是谁的先生。我们是前来寻求安全区庇护的避难者。相信您也经历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因为情况紧急,能否先行允许我们进入,再继续详谈呢?之前被打跑的那群家伙们又要来了。
“还请放心,我们虽然有一定的战力,但却是没有敌意,只是一群想要寻求安全的可怜人们。啊,当然,若是您需要收取拜见礼的话,我们这边也有准备好。”
瞥了一眼苼意动的神色,我再次将他按下,接着提问:“那麻烦你说一下,你们一共有几个人,男女分别有多少。”
对面响起了短暂的骚动,似乎是几人在轻声讨论。
很快,答案返回了过来:“我们这边一共是五人,三男两女,其中有一个是我小孩。最初我们这支队伍过来的时候其实是四人的,不过后来有一位实力比较强的小伙子加入了我们,这才能保护着我们一路平安过来……您看,这样行吗?
“巨鼠真的要快过来了,如果您不同意我们进入的话,请尽早告知。我们需要留有空余的时间另寻出路。”
“他没说谎。”
我轻声说道,然后看向那个跟着我们一路过来的女学生示意。
随着闸门的升起,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两边同样松了一口气。
“谢谢您愿意相信我们,并允许我们进入。”
领头走在最前面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带着笑意主动向我们伸出手:“我是[均诚],取均衡真诚之意。这是我的妻子[度衡]以及女儿[萍]。另外两位还没问过名字,但可以保证的是,他们也是很好的人。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彼此很难说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衷心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活下去。”
“我们是[乌列]和[苼]。”
我主动做起交涉工作,面上挂着笑意,感知却越过面前的男人,主要观察起落在最后方,那个正四处探望的眼熟男人。
毫无疑问,我们再次和这个疯子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