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妖精的孕育与诞生,我倒是有些许的耳闻——好吧,这是有次和导师在闲聊中,听她随意提起的。
说是想要诞生一名全新的妖精,需要先找一颗足够巨大的树木,这里通常是指世界树,在其上寻找一处天然的裂缝,将其扩大打磨抛光后,填入合适的草叶汁、香料、砂糖、多彩的羽毛,还有喜爱的花瓣与喜欢的事物,以及自身的一滴血液,最后铺上嫩叶填实,用巨大的树叶盖顶,以自身的魔力与体温,再加上世界树的共同作用,蕴养,使其结茧。
当然,材料可以替换,反正集齐填满就成。
一段时间后,等到这颗茧壁逐渐透明,最终被从内里突破,新生的妖精就将从中诞生。
当然,这样的做法也存在一定的风险。
如何确保自己放入其中的事物一定会形成生命的蓓蕾,又如何保证其在孕育的过程中不受外敌的袭击而夭折,以及最重要的,这样孕育的生命,是否真的有能力突破将自身束缚的透明茧囊,获得自由存活,乃至生存下去的能力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甚至有诸多记载表明,很多妖精的孕育计划在收集齐足够材料之前就夭折了——哦,大半是折损在了突然袭来的袭击与危险之下。
也对,毕竟在不展开自身掌握的能力的情况下,妖精的本体是十分脆弱娇小的,稍微大点的动物都能对她们产生危险,更不用说一些可以随意游荡,爬树揭瓦样样精通的熊孩子们了。
“咳,总之,你们要先明确一件事!妖精的诞生,是天地所赐的瑰宝,是生命与概率共同孕育而来的奇迹!”
花妖试着挽回形象,结果又被深雪嘲了:“寄生虫还差不多。”
这两人怎么又顶上了。
我头疼地想要叹气:“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因为世界树的突然神隐,已经失去了诞生新生代的可能?”
“是的。”
花妖疯狂地点头,背后的羽翼颤动得频率加快,几乎完全化作一道残像:“虽然原来也有点这种趋势,但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可能。只不过大概是孕育不完全,缺少了某种我们并不知道的因素,诞生出来的新生儿多多少少有些体弱多病,甚至有些没几天就早夭了。
“而在圣树完全神隐之后,就连最初的孕育的可能性也完全消失了。”
花妖低下头,半遮掩的面上显露出多种复杂的情绪,凝重,以及即将见证种群末路的哀伤:“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法,或许很快,就连我们这批还有存在孕育新生儿可能性的年轻一代,都将踏入死亡的阴影,而最终,整个妖精族都将彻底消失在历史之上。
“即便日后再有可能诞生被称为妖精的族群,那也将会是与我们无关的存在。”
她的语气与情感不似作假,即便是先前每句话都想要刺她几句的深雪,也在几度张嘴之后,随她一同沉静下来。
只可惜,再次复述,花妖显然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主,没两秒又恢复到那副叽叽喳喳惹人嫌的姿态,再三挑拨深雪后又被一指崩给弹飞了。
满脸无语地把刚巧摔进我衣襟里的小家伙掏出来,丢回桌上,我甚至有一秒开始怀疑深雪是不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报复我在刚才一直冷眼旁观没有帮她一起回嘴什么的。
然后刚想开口询问就被投来的冻心一眼给憋了回去。
行吧,你最了不起了。惹不起我还不能躲吗。
“但是,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你们妖精自己内部合计着解决吗?找人类做什么。”我问,有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好预感忽然浮现在心头,“城主也不是没有派人去试着寻找世界树可能留存的踪迹,只是一直没能获得回响。
“还有,既然你可以掌控一切与花有关的事物,那显然也是可以通过这个来寻找世界树的吧?难道不行吗?”
“是一切与花有关的生命!”
花妖大喊着纠正强调:“更何况,谁说我们就没试过了!只是圣树向来有着自己的想法,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几番下来也只能干瞪眼了。
“至于为什么要找人类……”她抱胸在原地盘旋上升,似乎在回忆,又忽然停下,摸着下巴,“好像说是,在人类中,有一些能够掌握规格外力量的存在,可以做到定义或者改变一小片空间的法则,而我们借助那种力量,或许就能够得到再次延续的可能。”
“你说的那种人,是不是叫法师?”深雪忽然投来犀利的视线。
完全没读懂空气的花妖愣了一秒,猛地一敲自己手心,疯狂点头:“是啊是啊,就是法师,还说其中极其稀少的一部分甚至能够自行展开一小片独属于他们的常驻空间呢!比我只能凑材料临时置办的异境都要厉害……
“咦,你盯着他干什么?”
面对着两人含义各不相同的凝视,现在的我,只想跑路。
早知道就不故意中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