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舒儿……”
带着面具的脸不知道什么表情，但听语气，他并不想提及这一话题。
“你亲眼看见的，她死在你面前。”
“她的死你比谁都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渡抿唇，不再言语。
父亲……
他明显不想让我过多涉及此事。
是有事情瞒着我，还是什么。
妹妹……
虽然她亲眼所见，
但听父亲的语气，
妹妹难道真的不是因为莫名的战乱而死。
梦……
或许是真的？
一场不简单的梦境，一次简单的交谈。
让江渡对教主的无条件信任出现了一丝裂痕。
虽然此时很小。
但就如同一面镜子一样。
破镜有了裂隙，就再难圆了。
在父亲身上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江渡也不在阁中逗留。
正欲离开阁子。
身后的父亲叫住了她：
“渡儿，接下来一个月，我不在苍梧山，你就不要出山了。”
炼制与妹妹相见的丹药，需要离开苍梧山去清河镇找材料。
又被父亲禁足山中，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妹妹？
江渡抬头，冷冷说道：
“父亲，你答应过我。”
“一旬让我出去一次。”
教主耐心解释，宛如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
“外面不安全，你待在山里，长老和护法们会护你周全，我不想让舒儿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
“父亲这都是为你好。”
江渡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眼中的冰冷更甚两分。
许久。
她转过身去。
和上次一样的话术。
很冷淡。
很疏远。
“随你。”
“你开心就好。”
没有和父亲行礼，没有和父亲告别。
径直离开阁子。
迈出第一步的瞬间，
因为腿有些发软。
她踉跄了一下，
一瞬稳住身形。
不让任何人看见。
刚刚晋升到七品剑修，境界和身体素质并没有提升上来。
加上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她感觉自己似乎走路有些不稳。
天色已暗。
寒风凛冽。
回往灵泉阁的路上，
她看到洁白无瑕的小白花，被冷风卷到天空。
一朵无人在意的小花，
怎么能与凛冽的寒风抗衡。
但是……
还有她在意这朵小花。
又有谁能在意一下她呢？
梦中，有一个叫乌有的丹修，在她死后记得她。
现实中，有谁？
早些时候，有个妹妹。
现在呢？
莫名地，
有点委屈，
有点难受。
但她并没有哭出来，冷若冰霜的脸上毫无波澜。
自从妹妹死后，
她将内心冰封，用生人勿近的冷酷冰霜当作坚强，来包装自己。
不求助他人，所有的事情，皆由自己一人完成。
可是……
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她始终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
渴望被人在意。
“呼……”
少女攥着长剑，释然地吐出胸口的浊气。
自嘲地摇了摇头。
江渡啊江渡……
你在奢求什么。
抵达灵泉阁外围。
外面石墩子上，黑衣剑修勤奋刻苦，拿着竹简，挑灯夜战。
打扫的杂役弟子拄着扫帚打盹，看见她归来重新清醒。
偶然路过的小师妹借着月色夜跑，蹲在不远处，将束鞋的带子解开，又重新系上。
没有过多在意周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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