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勉强笑道:“陛下,哀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陛下无碍,哀家甚慰。”
沈行歌听罢,慢条斯理走到太后旁边,像是孝顺的大儿子那般牵过太后的手:“母后年岁已高,不宜如此劳累,今日以此事动摇母后心神,实是朕不孝。”
太后一愣,很快便要反驳,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沈行歌道:“既如此,母后近日便在慈宁宫好生修养,我再请几位大师为您诵经祈福。您正是颐养天年的好时候,就不要再掺和我们这些小辈的事了。”
他这一番话,完完全全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不费一兵一卒,却已经让敌人溃不成军。
太后的面色已经变得比沈行歌这个常年羸弱的人还要毫无血色,偏偏皇帝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沈行歌笑了笑,又对一旁几个王爷道:“听到朕说的话了么?母后每日为你们操劳,心神疲惫,日后若是无事,就别来后宫打扰母后了,有什么话找朕聊聊便是。”
“毕竟,朕作为各位的大哥,长兄如父,教教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个王爷的脸色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难看,但不能破坏这“兄友弟恭”的画面,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应是。
说了一堆话,沈行歌心里爽了,但身体累了,顿时高昂神色不再,恢复了平时的慵懒随意。
云沉一见他这表情便明白沈行歌是何状态,赶快上前扶住了沈行歌的胳膊。
沈行歌心道这孩子可真会察言观色,放心地将身体大半重量靠在云沉身上。
他静静地想,这孩子养的这么合他心意,要是以后送回云国了,自己大概还会不适应吧。
云沉扶着沈行歌回软轿上休息,一坐上绵柔的坐垫,沈行歌便捧起刚刚沏好、温度适宜的花茶,轻轻噙上一口解渴润喉。
虽然中途出了事故,但沈行歌还是挺关心比试的结果。
最后,他看着各路人马清点自己的战利品,结果云沉排第二,第一是出身于武将世家的一位公子。
沈行歌照例给前几名赏了真金白银和绫罗绸缎,结果一转头,见云沉立在他身旁,眼神飘忽,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沈行歌其实对结果的输赢不太执着,但见云沉这不服输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有趣。
沈行歌想逗逗他,故意严肃道:“不是说为朕拔得头筹吗?哪里出了岔子?”
云沉垂眸:“中途遇见一点棘手的小事,耽误了一点时间。”
他似乎难以释怀:“陛下,臣该更努力一点的。”
见他真的心情低落,沈行歌也收敛了逗人玩的心思,伸手摸了摸云沉的头:“无妨,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勿要为一时的输赢所纠结,人要活得通透些。”
“陛下教训的是。”
沈行歌的手没什么温度,甚至有些凉,但对于云沉而言,却是刚刚好。
云沉笑道:“陛下待我甚好。臣都不知如何报答了。”
沈行歌总不能说帮我一统天下就算报答,于是他话锋一转,换上一贯的轻松语调——
“实在不行,以身相许便好。”